4月間,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伯克希爾哈撒韋拋光了持有的全部四大航空公司股票,直至今日,這一決定還是坊間熱烈討論,爭議的話題,許多人都將這視爲是「股神」的一大敗筆。
然而,美國航空剛剛宣佈的35億美元的最新融資計劃卻成爲了一個無聲的提醒——也許巴菲特纔是對的。
巴菲特後來在股東大會上解釋過,他之所以決定賣出四大航空公司的股票,就是因爲擔心這些公司將揹負上沉重的債務負擔,使現有股東的權益遭到稀釋,而局面近期的發展也恰恰坐實了他的這一預判。
剛剛過去的週日,美國航空宣佈,他們計劃發售15億美元的債券,發行7.5億美元的股票和7.5億美元的可轉換債券,以及引入5億美元的定期貸款安排,整個融資計劃的規模達到了35億美元之巨。要知道,稍早時的第一季度結束時,美國航空的債務負擔就已經達到了340億美元的規模。
拋開債券和可轉換債券等不論,單單預計將發行的7.5億美元股票,以及培育承銷商價值1.125億美元的認股權就意味着美國航空在交易完成後,將新增近5400萬股股票,相當於目前發行在外股票的大約12%,既有股東的權益將大幅稀釋。
事實上,不單單是美國航空,近期以來,達美航空、西南航空和聯合航空也都從政府獲得了大量的貸款,並且通過其他渠道進行了大規模融資。比如,達美航空首席執行官巴斯蒂安(Ed Bastian)上週就在公司的年度股東大會上披露,3月初至今,他們已經融資超過140億美元。與此同時,西南航空今年以來融資大約167億美元,聯合航空同期的融資額度也有數十億美元之巨。
此外,根據《新冠病毒援助、救濟和經濟安全法案》,這四大航空公司還在獲取美國政府的紓困支持。他們獲取了現金擔保和貸款,而付出的代價是向財政部發售認股權證,一旦他們的股票價格復原,財政部就可以在未來以確定的價格購買他們的股票並售出。
5月間的伯克希爾哈撒韋年度股東大會上,巴菲特解釋說,他之所以決定出清這四大航空公司的股票,後者激進的融資行動是一個重要原因。「他們都將會大力度舉債,平均下來每家至少也要有100億美元或者120億美元的樣子。」巴菲特當時評論道,「這些債務都需要拿未來的盈利去償還。」
「在有些情況下,他們可能不得不發售股票。」他繼續解釋道,「這就會對潛在的漲勢造成釜底抽薪的影響。」
換言之,這些航空公司欠的債未來都必須償還,他們還大概率可能在未來發行新股,稀釋既有股東的權益,這些顯然都意味着,在當下還堅持持有他們的股票並不是明智之舉。
「他們其實就等於在明確告知自己的債券持有者和股票投資者:‘如果你們不進一步追加資金,我們就將無法繼續存活下去了。’」巴菲特表示,「這是否有意義,我們遲早會看到答案。」
巴菲特還警告說,如果未來幾年當中,乘客數量始終無法恢復疫情爆發前的水平,航空業就將面臨飛機數量過多的麻煩,這很可能會迫使他們對票價進行瘋狂打折,而這自然會對利潤造成嚴重衝擊。
最近幾周當中,從特朗普總統,到億萬富翁投資人費舍爾(Ken Fisher),再到自封的日間交易散戶代言人波託伊(David Portnoy),都對巴菲特賣出航空板塊的決定進行了大量的批評。特朗普說,巴菲特的決定是個重大錯誤。費舍爾說,巴菲特太老了,跟不上形勢,所以未能抓住美股觸底後反彈的機會。波託伊則乾脆宣稱,巴菲特已經「完蛋了」。
波託伊確實頗能代表在近期美股大漲中成爲主角的散戶的觀點。統計數據顯示,在大量散戶集中的Robinhood交易平臺上,四大航空公司股票都在最活躍的,近三十天新增投資者最多的三十五隻股票名單當中,尤其是達美航空,名列第四,上個月大約增加了10萬新股東。
然而,事實就是,說巴菲特徹底錯失了反彈的收益,未免過分武斷,比如他大量持有的蘋果股票,今年以來就爲他賺到了超過100億美元。至於四大航空公司股票雖然成爲了不少散戶的新寵,但是整體而言,其實並未參與到3月底以來的強勁反彈當中,從今年年初算起,分別下跌了37%到59%不等。
編輯/eli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