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2024、展望2025,让洞见穿越时间,向未来寻求确定,本期聚焦硅谷巨头的芯片朋友圈和算力。
在担任 $英特尔 (INTC.US)$ CEO的三年里,帕特·基辛格几乎被所有的朋友抛弃:企业客户大量转向 $美国超微公司 (AMD.US)$ 、 $微软 (MSFT.US)$ 选择与 $高通 (QCOM.US)$ 合作、PC厂商开始搭载ARM架构芯片、台积电也被他“得罪”威胁取消代工费折扣。
众叛亲离的结果,是他不久前刚刚被英特尔的董事会赶走,被迫退休。
分工高度细化的芯片行业从来都是一个有关朋友的游戏——行业的玩家也都把大量的人力财力投入到“社交”之中,比如 $台积电 (TSM.US)$ 在2012年向 $阿斯麦 (ASML.US)$ 注资,获得了ASML的优先供应权,更广为人知的合作伙伴则是英特尔和微软之间的“Wintel”联盟,几十年的合作让两家在中高端PC市场维持着近乎垄断的份额。
芯片社交,或者说生态重要性的直接体现在2024年由AI引发的半导体战争中,半导体的大佬之间都在互相拜访,那些技术出身的CEO每天忙于参加各类峰会,结交伙伴。正如酒局上有人意气风发,有人谄媚堆笑,有人被遗忘在边边角角一样,半导体的社交游戏里,各种玩家也展现了不同的社交面孔。
得意如 $英伟达 (NVDA.US)$ 的黄仁勋,被全世界追捧。忙活如 $高通 (QCOM.US)$ 的安蒙,四处举杯换盏。失意则如英特尔的基辛格,已然出局。
01 众星捧月的黄仁勋
2005年,在40岁出头的基辛格眼里,黄仁勋还只是英特尔生态布局里一个中等角色。那一年,英特尔还严肃考虑过收购英伟达,彼时的英伟达市值只有英特尔的十分之一。
在基辛格63岁的2024年,黄仁勋一跃成为芯片社交游戏里的主角——他生活有点像宋丹丹在2006年的春晚小品中的台词:“四处演出,到处演讲,还给人剪彩。”
几乎每隔一个月,黄仁勋就要受邀发表一次演讲,从麻省理工到香港科技大学,他逐渐取代马斯克成为学生们新一代的人生导师。TikTok上的网红也来蹭他的热度。他的皮夹克都成为了新的时尚风向标,充分验证了NBA著名球$星巴克 (SBUX.US)$利对迈克尔乔丹的那句评价:你有几亿美元你也帅。
不过黄仁勋最大的Power不来自钱,而是芯片。
科技行业里,如今几乎所有人都有求于黄仁勋。从2023年开始,英伟达的芯片就成为了科技行业最紧俏的商品。
以马斯克为例,他几乎一整年都在为购买更多H100芯片所烦恼,仅$特斯拉 (TSLA.US)$今年就要预计花40亿美元。马斯克甚至需要调用特斯拉的H100给xAI。为了获取更多的芯片,马斯克还在与黄仁勋洽谈,让英伟达投资他的xAI。12月初,马斯克旗下xAI刚刚以10.8亿美元的高价与英伟达达成协议,目的是获得GB200芯片的优先供应权。
马斯克之外,微软、 $谷歌-C (GOOG.US)$ 、 $Meta Platforms (META.US)$ 、 $亚马逊 (AMZN.US)$ 也争相囤积H100,Omdia技术咨询公司的分析师估计,微软今年购买了48.5万个英伟达的Hopper芯片,此外,Meta、亚马逊、谷歌的购买数量也均超过了15万个。花了这么多钱的他们并不心疼,马斯克甚至还要炫耀:我们未来会拥有最多的H100芯片。扎克伯格还激动人心地宣布,Meta拥有强大的算力群。这一切,仿佛回到了凭票供应的时代:买到东西是一种本事。
科技公司之外,各国政府也都渴望与黄仁勋搞好关系,印度政府希望与英伟达联合开发芯片,越南政府邀请英伟达建造算力中心,各地高校争相邀请黄仁勋拜访,让黄仁勋几乎成为了2024年出差最多的硅谷大佬。
在这场社交游戏里,黄仁勋显然是酒桌上那个“黄哥”,他坐在主位,每个人都以“我跟黄哥更熟”为荣。毕竟,他的供给额度,决定了LLM、自动驾驶等多个战场的竞争格局——如果英伟达要对一家厂商断供,那么这家厂商将会立即出局。
不过在有些时候,黄仁勋也不能坐在“主位”,比如在他的上游制造商魏哲家面前。
今年年初,黄仁勋在大陆扭了一场大秧歌,脱下大花袄的他随后前往台积电,与魏哲家会面。彼时的台积电董事长刘德音还有几个月就将退休,担任6年总裁的魏哲家随后接过董事长的位子,他将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决定黄仁勋的生意好坏。
黄仁勋拜访魏哲家的目的当然是“催收”。从去年开始,台积电的产能就排起了长队,按照黄仁勋的说法:“芯片需求是如此之大,每个人都想第一个拿到芯片,每个人都想拿到最多的芯片。”
对硅谷其他大佬来说,黄仁勋是得罪不起的供货商。但对魏哲家来说,黄仁勋只是重要客户之一。从高通到AMD,再到Meta,台积电的产线外排满了科技公司的订单。
敬重与讨厌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2024年的黄仁勋和魏哲家,逐渐成了别人眼里的反派。
为了摆脱对台积电的独家依赖,包括英伟达在内的半导体企业纷纷选择技术相对薄弱的英特尔作为晶圆代工的替代品。黄仁勋亲自宣布选择英特尔代工,从二季度开始每个月把5000块晶圆的订单交给这家台积电的“备胎”,$博通 (AVGO.US)$更是在去年就尝试与英特尔合作,摆脱对台积电的依赖。虽然全世界都知道英特尔的技术相对台积电没有优势,但没有人愿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赚钱更多的黄仁勋自然也成为了各种结盟的“假想敌”,围绕Meta、OpenAI、AMD这几个公司的名字,各种反英伟达联盟交叉成立。即便无法完全代替英伟达的算力,他们也要尽可能降低对H100的依赖——毕竟黄仁勋的芯片太贵了。
02 “众叛亲离”的基辛格
魏哲家和黄仁勋被当成反派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被当成一个无能无用的人。
帕特基辛格刚刚被自己工作超过30年的公司“裁掉”。虽然英特尔的说法是退休,但几个小时以后,据彭博社等多家外媒披露,基辛格实际上是被董事会赶走的,由于糟糕的业绩,他和董事会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
63岁的基辛格,人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英特尔度过:1989年,他就以首席架构师的身份研制出了80486芯片。几年后,32岁的他成为了英特尔最年轻的副总裁。但在他2009年出走后的12年里,一切都变了。英特尔放弃了为苹果生产芯片的机会,最终错过了移动互联网的船票。PC和数据中心业务上,苏姿丰领导下的AMD也在步步蚕食英特尔的市场份额。
基辛格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回到英特尔担任CEO,2021年1月13日,基辛格回归的当天,英特尔的股价上涨了7%,他上任两个月里,英特尔的股价就达到了20年以来的巅峰。他充满冲劲,会在活动之前做俯卧撑热身,人们相信这样一位激情的CEO能够带领英特尔走出泥潭。
不过基辛格最终却把英特尔带进了更大的泥潭。三年里,基辛格领导下的英特尔跌去了一半以上的市值。
上任后的基辛格就犯了一个社交错误:他拒绝了台积电抛出的橄榄枝。据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透露,基辛格的态度“有些无礼”——这份无礼最终让基辛格失去了40%的优惠机会。
在拒绝了台积电的提议后,基辛格推出了自己的IDM2.0计划——在此之前,英特尔的代工更多是服务自己,而这时,基辛格希望挑战台积电,但代工厂庞大的资本投入却成为了英特尔的重担。
在三年的亏损超过150亿美元后,今年英特尔的二季度财报“炸了雷”——公司产生了16.1亿美元的净亏损。随后31%的股价暴跌成为了对基辛格三年努力的最大讽刺。逼不得已,在中国电商推出为商户减压的“百亿减免”等政策的同时,英特尔推出了百亿削减,内容囊括裁员、暂停分红——按照计划,英特尔到2025年将裁员1.5万人,相当于总员工数的15%。
2024年三季度,英特尔再次巨亏166亿美元。被基辛格予以厚望的代工业务亏损58.4亿美元,收入也出现了8%的下滑,仅为43.5亿美元。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资产折旧的亏损和商誉减值,但如果没有政府80亿美元的芯片补贴,英特尔的经营仍然面临着巨大压力。
基辛格后来在8月份的德意志银行会议上承认,自己低估了晶圆代工的难度。
这位被寄予以众望的CEO,大手笔押晶圆代工业务,亲手为英特尔挖了个大坑。墙倒众人推,基辛格也相继迎来老朋友们的背刺。
微软的举动或许最让基辛格“心寒”。今年5月,英特尔重要的合作伙伴微软在新一代PC采用了高通芯片,在这场Copilot+PC的战略中,微软“背刺”了英特尔。从投入资源的角度来看,Copilot是微软当下绝对的战略级产品,从edge浏览器,到windows,再到Office,微软都把最优质的入口都给了这一工具,甚至在键盘中都添加了Copilot按键,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把它开放给ARM阵营,对英特尔来说实在是个糟糕的消息。
在数据中心CPU的市场,去年6月,大客户谷歌宣布使用AMD的服务器芯片。市占率第一的Azure开始倒向AMD的显卡和CPU。就连英特尔在C端的大本营游戏行业,切换到B端的视角以后,也被一部分游戏开发商抛弃,Alderon Games甚至还直接嘲讽了英特尔和基辛格:“换装AMD处理器后,CPU崩溃次数减少了100倍。”
2024年三季度,英特尔的数据中心业务收入仅增长了9%,在同行们纷纷增长100%的数据下,这个数字可以认为是负增长。在基辛格连续犯下失误的三年后,他似乎已经不再受到合作伙伴的信赖。这也最终使得董事会抛弃了这位30年的老员工。
03 苏姿丰、安蒙“拉帮结派”
2021年7月,在基辛格回归英特尔的同一年,高通也迎来了一名新的掌门人:克里斯蒂亚诺安蒙。
与基辛格一样,安蒙出身技术,但至少看起来,他似乎比基辛格“更会来事”——至少对他的中国朋友是这样。在出任QCT总裁的那些年里,他频繁到访中国,拜访包括雷军在内的中国客户。甚至连“安蒙”这个中文名字,也是在中国朋友的建议下起的,为的是更符合中国人的习惯。
显然,技术出身的安蒙很擅长社交,而眼下他正在进行一场更艰难的社交任务。如果把芯片的社交战争比喻成酒桌,那么安蒙扮演的就是四处敬酒的角色。
与英特尔一样,高通也在担忧自己在AI时代的船票,安蒙的芯片帝国里,既没有神经网络最青睐的GPU业务,甚至没有数据中心业务。安蒙想通过终端计算来完成AI领域的布局。
但终端不是安蒙自己一个人就能造的,终端需要生态,需要大量的硬件装配高通的芯片,否则芯片就只是硅片。由此,社交焦虑在安蒙心里扩散。
10月下旬的骁龙峰会上,安蒙亲自在台上宣布了自己的朋友圈:微软、Meta、OpenAI,为高通芯片在AI时代找到应用场景,包括可穿戴设备、音频设备、手表、空间计算设备。然后是Epic Games,这家游戏公司在去年9月宣布开始接受AI游戏的上架。最后是通用汽车和宝马的合作,他们的需求当然是智能驾驶和智能座舱。
——相比盆满钵满的英伟达,安蒙对朋友的需求显然更加饥渴。
这其中,AIPC是高通当下声量最大的业务。因为安蒙坚信,下一代AIPC将成为行业的转折点,高通在其中的优势巨大。
他的底气来自他的人脉——微软。在“背刺”英特尔后,微软选择了ARM阵营的高通,作为自己“Copilot+PC”的合作伙伴之一,并连续推出了多款产品。在安蒙看来,如果未来3年内,Copilot+PC的份额能够超过50%,那就是高通完美的机遇。
微软之外,安蒙也在寻找它应用端的伙伴,整个2024年,安蒙几乎找遍了所有头部PC厂家,联想、戴尔纷纷奔向ARM阵营。
软件端支持,应用端愿意搭载,安蒙的社交焦虑已经缓解了不少。
在芯片社交的舞台上,还有一个人和安蒙一样扮演着“四处敬酒”的角色——急于拓展业务生态的苏姿丰。
自从基辛格“有些无礼”的冒犯后,AMD与台积电的合作愈来愈多,他们共同研发的尖端芯片,让AMD在数据中心和消费者两端侵蚀着英特尔的份额,这是基辛格执掌三年里英特尔收入出现波动的最直接原因。
眼下,苏姿丰还在结交新的朋友,试图拿到一张AI的船票。
不久前,苏姿丰刚刚反驳了安蒙:在她看来,AMD的NPU比高通的更高效。苏姿丰同样获得了微软的支持。今年6月,微软掌门人纳德拉亲自为苏姿丰站台,发布了AMD 锐龙 AI 300芯片,微软认为这款处理器的性能已经超过了Copilot+PC的要求。
应用端,苏姿丰同样不缺少伙伴,华硕、微星相继发布了搭载AI 300芯片的AIPC——做了几十年游戏芯片,AMD不缺这个行业的朋友。
为了对抗高通,苏姿丰甚至与自己十年来最大的对手合作,在西雅图的联想大会上,苏姿丰与基辛格亲自握手:成立了x86生态系统咨询小组,试图对抗以高通为首的ARM阵营。苏姿丰和基辛格都清楚,英特尔和AMD之间只是厂商之争,但如果X86阵营失败,两家都将失去全部机会。
不过在半导体的世界里,合作只是暂时的。正如微软和英特尔之间的“背刺”,董事会对工作30年的基辛格直接抛弃,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04 奥特曼、扎克伯格“反水”
在基辛格年轻的时候,客户们还都很“忠诚”。
PC厂商每年贡献数百亿美元给英特尔,即便是戴尔、联想这样的巨头,也不敢“妄议”自研CPU。但到了基辛格60岁的时候,几乎所有应用厂商都在试图自研芯片,甩掉对芯片厂商的依赖。
三季度,英伟达的毛利率维持在了恐怖的73.5%。同为fabless生意的高通,毛利率也只有约56%。作为一家芯片厂商,英伟达的毛利率已经逼近了$五粮液 (000858.SZ)$这样的中国白酒厂商。黄仁勋自己的腰包也鼓了起来,今年二三季度,黄仁勋疯狂套现6亿美元。
最难受的人,无疑是那些给黄仁勋掏钱的人。
在萨姆奥特曼的视角来看,英伟达的财报并不让人开心。明明自己才是这场AI浪潮的直接推动者,反倒是黄仁勋四处给人剪彩。英伟达赚得盆满钵满,自己的OpenAI却迟迟不能盈利,最新的盈利预期已经一竿子支到了2029年——显然,OpenAI的商业模式不太好,赚钱费劲,掏给英伟达的费用却不能少。
奥特曼很难不反思。
黄仁勋是奥特曼的“好朋友”,今年4月,全球第一台H200就是由黄仁勋亲自送到奥特曼办公室的,8年前,黄仁勋还亲自向OpenAI赠送了全球第一台DGX-1。在半导体的“酒局”里,黄仁勋和奥特曼是能单独出现在第二场半夜烧烤局里的好兄弟。
但做生意,没人喜欢受制于人,奥特曼正在努力摆脱对老黄的依赖。
今年年初,奥特曼打算与台积电合作建厂——成本是7万亿美元。腾讯科技此前计算过,在建厂、水电资源、研发费用的累计下,即便真的投入7万亿美元,8年半就会花光,而回报之一是:得罪全球的芯片企业。
代工的重资产让OpenAI望而却步,但奥特曼造芯片的决心仍然坚定,不久前,奥特曼亲自向股东游说投资Rain AI,这是一家新兴的半导体制造商,据Rain AI自己的说法,其芯片比英伟达的芯片更节能、更强大。
在硅谷,给黄仁勋交钱最多的还不是奥特曼,扎克伯格比他花的更多。
Meta是持有英伟达H100芯片最多的企业之一,即便按照3万美元的最低价计算,Meta购买H100的花费也超过了100亿美元。而今年三季度,Meta的净利润也只有156亿美元,Facebook好不容易赚得广告费,相当一部分随着黄仁勋的套现揣到了老黄家的腰包里。
扎克伯格也不想一直付老黄钱,今年4月,Meta发布了全新版本的MTIA芯片,这款芯片由台积电代工,专门为AI训练和推理工作设计的定制。在AR眼镜等消费产品上,Meta也试图以自研芯片取代高通,不过今年8月,这一计划被取消。
作为芯片行业的门外汉,扎克伯格和奥特曼势单力薄,缺少朋友。但好处是,他们自己便拥有最大的应用场景——GPT和Llama3。他们不需要像高通和AMD一样到处揽客,搭建应用生态,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生态。于是,这场社交游戏也简化了许多,台积电的代工之外,硅谷巨头需要解决的只有设计问题:博通能够帮到他们。
这家ASIC芯片厂商在过去两个交易日里股价暴涨约40%,已经跻身万亿美元俱乐部,Meta、苹果、OpenAI都是它的合作伙伴。
博通之外,还有Etched这样的创业公司推出Sohu这样的Transformer专用芯片。
在AI芯片的另一个最大的应用场景——新能源汽车行业里,也有许多人抱着和奥特曼一样的想法。
2024年7月,$蔚来 (NIO.US)$首颗神玑NX9031流片成功。何小鹏在8月份的十周年发布会上宣布了图灵AI芯片,同样由台积电代工,按照何小鹏11月的说法,这款芯片已经跑通了智驾功能。就连一向“抠门”的李想,也被爆出正在加快自主研发智驾SOC。
面对这些AI芯片的挑战者,英伟达毕竟拥有着围绕CUDA建立的坚实生态,这条由全球无数“朋友”用十几年打造的护城河,显然难以被一些松散的联盟冲破,但自研芯片的不断涌现,也无疑在英伟达的护城河之外打造着新的生态。
此前提到:“随着云厂在数据中心配备自研芯片,同时开发很多底层中间件和二进制翻译功能,帮助客户迁移至自家生态,对CUDA程序的等价兼容程度会更高,独家的依赖程度会逐渐减轻。”
在应用这头,相比于上述厂商的折腾,马斯克显得异常消停。虽然特斯拉早就搭载了自研的FSD芯片,但截至目前,他的xAI没有传出任何自研芯片的消息。
相反,他一直小心维护着与黄仁勋的关系,眼下,他正在与英伟达商讨,让xAI接受英伟达的投资——目的显而易见,芯片供应商上有一些优先和倾斜。
在可预见的将来,马斯克仍然需要维护好和黄仁勋的关系,虽然SpaceX几乎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商业航空史,特斯拉几乎在所有关键技术上都实现了自研,但在半导体的世界里,没有朋友的支持,很难玩得转。已经出局的基辛格,肯定最明白这个道理。
编辑/Somer
回望2024、展望2025,讓洞見穿越時間,向未來尋求確定,本期聚焦硅谷巨頭的芯片朋友圈和算力。
在擔任 $英特爾 (INTC.US)$ CEO的三年裏,帕特·基辛格幾乎被所有的朋友拋棄:企業客戶大量轉向 $美國超微公司 (AMD.US)$ 、 $微軟 (MSFT.US)$ 選擇與 $高通 (QCOM.US)$ 合作、PC廠商開始搭載ARM架構芯片、台積電也被他「得罪」威脅取消代工費折扣。
衆叛親離的結果,是他不久前剛剛被英特爾的董事會趕走,被迫退休。
分工高度細化的芯片行業從來都是一個有關朋友的遊戲——行業的玩家也都把大量的人力財力投入到「社交」之中,比如 $台積電 (TSM.US)$ 在2012年向 $阿斯麥 (ASML.US)$ 注資,獲得了ASML的優先供應權,更廣爲人知的合作伙伴則是英特爾和微軟之間的「Wintel」聯盟,幾十年的合作讓兩家在中高端PC市場維持着近乎壟斷的份額。
芯片社交,或者說生態重要性的直接體現在2024年由AI引發的半導體戰爭中,半導體的大佬之間都在互相拜訪,那些技術出身的CEO每天忙於參加各類峯會,結交夥伴。正如酒局上有人意氣風發,有人諂媚堆笑,有人被遺忘在邊邊角角一樣,半導體的社交遊戲裏,各種玩家也展現了不同的社交面孔。
得意如 $英偉達 (NVDA.US)$ 的黃仁勳,被全世界追捧。忙活如 $高通 (QCOM.US)$ 的安蒙,四處舉杯換盞。失意則如英特爾的基辛格,已然出局。
01 衆星捧月的黃仁勳
2005年,在40歲出頭的基辛格眼裏,黃仁勳還只是英特爾生態佈局裏一箇中等角色。那一年,英特爾還嚴肅考慮過收購英偉達,彼時的英偉達市值只有英特爾的十分之一。
在基辛格63歲的2024年,黃仁勳一躍成爲芯片社交遊戲裏的主角——他生活有點像宋丹丹在2006年的春晚小品中的臺詞:「四處演出,到處演講,還給人剪綵。」
幾乎每隔一個月,黃仁勳就要受邀發表一次演講,從麻省理工到香港科技大學,他逐漸取代馬斯克成爲學生們新一代的人生導師。TikTok上的網紅也來蹭他的熱度。他的皮夾克都成爲了新的時尚風向標,充分驗證了NBA著名球$星巴克 (SBUX.US)$利對邁克爾喬丹的那句評價:你有幾億美元你也帥。
不過黃仁勳最大的Power不來自錢,而是芯片。
科技行業裏,如今幾乎所有人都有求於黃仁勳。從2023年開始,英偉達的芯片就成爲了科技行業最緊俏的商品。
以馬斯克爲例,他幾乎一整年都在爲購買更多H100芯片所煩惱,僅$特斯拉 (TSLA.US)$今年就要預計花40億美元。馬斯克甚至需要調用特斯拉的H100給xAI。爲了獲取更多的芯片,馬斯克還在與黃仁勳洽談,讓英偉達投資他的xAI。12月初,馬斯克旗下xAI剛剛以10.8億美元的高價與英偉達達成協議,目的是獲得GB200芯片的優先供應權。
馬斯克之外,微軟、 $谷歌-C (GOOG.US)$ 、 $Meta Platforms (META.US)$ 、 $亞馬遜 (AMZN.US)$ 也爭相囤積H100,Omdia技術諮詢公司的分析師估計,微軟今年購買了48.5萬個英偉達的Hopper芯片,此外,Meta、亞馬遜、谷歌的購買數量也均超過了15萬個。花了這麼多錢的他們並不心疼,馬斯克甚至還要炫耀:我們未來會擁有最多的H100芯片。扎克伯格還激動人心地宣佈,Meta擁有強大的算力群。這一切,彷彿回到了憑票供應的時代:買到東西是一種本事。
科技公司之外,各國政府也都渴望與黃仁勳搞好關係,印度政府希望與英偉達聯合開發芯片,越南政府邀請英偉達建造算力中心,各地高校爭相邀請黃仁勳拜訪,讓黃仁勳幾乎成爲了2024年出差最多的硅谷大佬。
在這場社交遊戲裏,黃仁勳顯然是酒桌上那個「黃哥」,他坐在主位,每個人都以「我跟黃哥更熟」爲榮。畢竟,他的供給額度,決定了LLM、自動駕駛等多個戰場的競爭格局——如果英偉達要對一家廠商斷供,那麼這家廠商將會立即出局。
不過在有些時候,黃仁勳也不能坐在「主位」,比如在他的上游製造商魏哲家面前。
今年年初,黃仁勳在大陸扭了一場大秧歌,脫下大花襖的他隨後前往台積電,與魏哲家會面。彼時的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還有幾個月就將退休,擔任6年總裁的魏哲家隨後接過董事長的位子,他將在相當一段時間裏決定黃仁勳的生意好壞。
黃仁勳拜訪魏哲家的目的當然是「催收」。從去年開始,台積電的產能就排起了長隊,按照黃仁勳的說法:「芯片需求是如此之大,每個人都想第一個拿到芯片,每個人都想拿到最多的芯片。」
對硅谷其他大佬來說,黃仁勳是得罪不起的供貨商。但對魏哲家來說,黃仁勳只是重要客戶之一。從高通到AMD,再到Meta,台積電的產線外排滿了科技公司的訂單。
敬重與討厭之間往往只有一線之隔,2024年的黃仁勳和魏哲家,逐漸成了別人眼裏的反派。
爲了擺脫對臺積電的獨家依賴,包括英偉達在內的半導體企業紛紛選擇技術相對薄弱的英特爾作爲晶圓代工的替代品。黃仁勳親自宣佈選擇英特爾代工,從二季度開始每個月把5000塊晶圓的訂單交給這家台積電的「備胎」,$博通 (AVGO.US)$更是在去年就嘗試與英特爾合作,擺脫對臺積電的依賴。雖然全世界都知道英特爾的技術相對臺積電沒有優勢,但沒有人願意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賺錢更多的黃仁勳自然也成爲了各種結盟的「假想敵」,圍繞Meta、OpenAI、AMD這幾個公司的名字,各種反英偉達聯盟交叉成立。即便無法完全代替英偉達的算力,他們也要儘可能降低對H100的依賴——畢竟黃仁勳的芯片太貴了。
02 「衆叛親離」的基辛格
魏哲家和黃仁勳被當成反派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被當成一個無能無用的人。
帕特基辛格剛剛被自己工作超過30年的公司「裁掉」。雖然英特爾的說法是退休,但幾個小時以後,據彭博社等多家外媒披露,基辛格實際上是被董事會趕走的,由於糟糕的業績,他和董事會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和。
63歲的基辛格,人生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英特爾度過:1989年,他就以首席架構師的身份研製出了80486芯片。幾年後,32歲的他成爲了英特爾最年輕的副總裁。但在他2009年出走後的12年裏,一切都變了。英特爾放棄了爲蘋果生產芯片的機會,最終錯過了移動互聯網的船票。PC和數據中心業務上,蘇姿豐領導下的AMD也在步步蠶食英特爾的市場份額。
基辛格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回到英特爾擔任CEO,2021年1月13日,基辛格回歸的當天,英特爾的股價上漲了7%,他上任兩個月裏,英特爾的股價就達到了20年以來的巔峯。他充滿衝勁,會在活動之前做俯臥撐熱身,人們相信這樣一位激情的CEO能夠帶領英特爾走出泥潭。
不過基辛格最終卻把英特爾帶進了更大的泥潭。三年裏,基辛格領導下的英特爾跌去了一半以上的市值。
上任後的基辛格就犯了一個社交錯誤:他拒絕了台積電拋出的橄欖枝。據台積電創始人張忠謀透露,基辛格的態度「有些無禮」——這份無禮最終讓基辛格失去了40%的優惠機會。
在拒絕了台積電的提議後,基辛格推出了自己的IDM2.0計劃——在此之前,英特爾的代工更多是服務自己,而這時,基辛格希望挑戰台積電,但代工廠龐大的資本投入卻成爲了英特爾的重擔。
在三年的虧損超過150億美元后,今年英特爾的二季度業績「炸了雷」——公司產生了16.1億美元的淨虧損。隨後31%的股價暴跌成爲了對基辛格三年努力的最大諷刺。逼不得已,在中國電商推出爲商戶減壓的「百億減免」等政策的同時,英特爾推出了百億削減,內容囊括裁員、暫停分紅——按照計劃,英特爾到2025年將裁員1.5萬人,相當於總員工數的15%。
2024年三季度,英特爾再次巨虧166億美元。被基辛格予以厚望的代工業務虧損58.4億美元,收入也出現了8%的下滑,僅爲43.5億美元。雖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資產折舊的虧損和商譽減值,但如果沒有政府80億美元的芯片補貼,英特爾的經營仍然面臨着巨大壓力。
基辛格後來在8月份的德意志銀行會議上承認,自己低估了晶圓代工的難度。
這位被寄予以衆望的CEO,大手筆押晶圓代工業務,親手爲英特爾挖了個大坑。牆倒衆人推,基辛格也相繼迎來老朋友們的背刺。
微軟的舉動或許最讓基辛格「心寒」。今年5月,英特爾重要的合作伙伴微軟在新一代PC採用了高通芯片,在這場Copilot+PC的戰略中,微軟「背刺」了英特爾。從投入資源的角度來看,Copilot是微軟當下絕對的戰略級產品,從edge瀏覽器,到windows,再到Office,微軟都把最優質的入口都給了這一工具,甚至在鍵盤中都添加了Copilot按鍵,重視程度可見一斑,把它開放給ARM陣營,對英特爾來說實在是個糟糕的消息。
在數據中心CPU的市場,去年6月,大客戶谷歌宣佈使用AMD的服務器芯片。市佔率第一的Azure開始倒向AMD的顯卡和CPU。就連英特爾在C端的大本營遊戲行業,切換到B端的視角以後,也被一部分遊戲開發商拋棄,Alderon Games甚至還直接嘲諷了英特爾和基辛格:「換裝AMD處理器後,CPU崩潰次數減少了100倍。」
2024年三季度,英特爾的數據中心業務收入僅增長了9%,在同行們紛紛增長100%的數據下,這個數字可以認爲是負增長。在基辛格連續犯下失誤的三年後,他似乎已經不再受到合作伙伴的信賴。這也最終使得董事會拋棄了這位30年的老員工。
03 蘇姿豐、安蒙「拉幫結派」
2021年7月,在基辛格回歸英特爾的同一年,高通也迎來了一名新的掌門人:克里斯蒂亞諾安蒙。
與基辛格一樣,安蒙出身技術,但至少看起來,他似乎比基辛格「更會來事」——至少對他的中國朋友是這樣。在出任QCT總裁的那些年裏,他頻繁到訪中國,拜訪包括雷軍在內的中國客戶。甚至連「安蒙」這個中文名字,也是在中國朋友的建議下起的,爲的是更符合中國人的習慣。
顯然,技術出身的安蒙很擅長社交,而眼下他正在進行一場更艱難的社交任務。如果把芯片的社交戰爭比喻成酒桌,那麼安蒙扮演的就是四處敬酒的角色。
與英特爾一樣,高通也在擔憂自己在AI時代的船票,安蒙的芯片帝國裏,既沒有神經網絡最青睞的GPU業務,甚至沒有數據中心業務。安蒙想通過終端計算來完成AI領域的佈局。
但終端不是安蒙自己一個人就能造的,終端需要生態,需要大量的硬件裝配高通的芯片,否則芯片就只是硅片。由此,社交焦慮在安蒙心裏擴散。
10月下旬的驍龍峯會上,安蒙親自在臺上宣佈了自己的朋友圈:微軟、Meta、OpenAI,爲高通芯片在AI時代找到應用場景,包括可穿戴設備、音頻設備、手錶、空間計算設備。然後是Epic Games,這家遊戲公司在去年9月宣佈開始接受AI遊戲的上架。最後是通用汽車和寶馬的合作,他們的需求當然是智能駕駛和智能座艙。
——相比盆滿鉢滿的英偉達,安蒙對朋友的需求顯然更加飢渴。
這其中,AIPC是高通當下聲量最大的業務。因爲安蒙堅信,下一代AIPC將成爲行業的轉折點,高通在其中的優勢巨大。
他的底氣來自他的人脈——微軟。在「背刺」英特爾後,微軟選擇了ARM陣營的高通,作爲自己「Copilot+PC」的合作伙伴之一,並連續推出了多款產品。在安蒙看來,如果未來3年內,Copilot+PC的份額能夠超過50%,那就是高通完美的機遇。
微軟之外,安蒙也在尋找它應用端的夥伴,整個2024年,安蒙幾乎找遍了所有頭部PC廠家,聯想、戴爾紛紛奔向ARM陣營。
軟體端支持,應用端願意搭載,安蒙的社交焦慮已經緩解了不少。
在芯片社交的舞臺上,還有一個人和安蒙一樣扮演着「四處敬酒」的角色——急於拓展業務生態的蘇姿豐。
自從基辛格「有些無禮」的冒犯後,AMD與台積電的合作愈來愈多,他們共同研發的尖端芯片,讓AMD在數據中心和消費者兩端侵蝕着英特爾的份額,這是基辛格執掌三年裏英特爾收入出現波動的最直接原因。
眼下,蘇姿豐還在結交新的朋友,試圖拿到一張AI的船票。
不久前,蘇姿豐剛剛反駁了安蒙:在她看來,AMD的NPU比高通的更高效。蘇姿豐同樣獲得了微軟的支持。今年6月,微軟掌門人納德拉親自爲蘇姿豐站臺,發佈了AMD 銳龍 AI 300芯片,微軟認爲這款處理器的性能已經超過了Copilot+PC的要求。
應用端,蘇姿豐同樣不缺少夥伴,華碩、微星相繼發佈了搭載AI 300芯片的AIPC——做了幾十年遊戲芯片,AMD不缺這個行業的朋友。
爲了對抗高通,蘇姿豐甚至與自己十年來最大的對手合作,在西雅圖的聯想大會上,蘇姿豐與基辛格親自握手:成立了x86生態系統諮詢小組,試圖對抗以高通爲首的ARM陣營。蘇姿豐和基辛格都清楚,英特爾和AMD之間只是廠商之爭,但如果X86陣營失敗,兩家都將失去全部機會。
不過在半導體的世界裏,合作只是暫時的。正如微軟和英特爾之間的「背刺」,董事會對工作30年的基辛格直接拋棄,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04 奧特曼、扎克伯格「反水」
在基辛格年輕的時候,客戶們還都很「忠誠」。
PC廠商每年貢獻數百億美元給英特爾,即便是戴爾、聯想這樣的巨頭,也不敢「妄議」自研CPU。但到了基辛格60歲的時候,幾乎所有應用廠商都在試圖自研芯片,甩掉對芯片廠商的依賴。
三季度,英偉達的毛利率維持在了恐怖的73.5%。同爲fabless生意的高通,毛利率也只有約56%。作爲一家芯片廠商,英偉達的毛利率已經逼近了$五糧液 (000858.SZ)$這樣的中國白酒廠商。黃仁勳自己的腰包也鼓了起來,今年二三季度,黃仁勳瘋狂套現6億美元。
最難受的人,無疑是那些給黃仁勳掏錢的人。
在薩姆奧特曼的視角來看,英偉達的業績並不讓人開心。明明自己才是這場AI浪潮的直接推動者,反倒是黃仁勳四處給人剪綵。英偉達賺得盆滿鉢滿,自己的OpenAI卻遲遲不能盈利,最新的盈利預期已經一竿子支到了2029年——顯然,OpenAI的商業模式不太好,賺錢費勁,掏給英偉達的費用卻不能少。
奧特曼很難不反思。
黃仁勳是奧特曼的「好朋友」,今年4月,全球第一臺H200就是由黃仁勳親自送到奧特曼辦公室的,8年前,黃仁勳還親自向OpenAI贈送了全球第一臺DGX-1。在半導體的「酒局」裏,黃仁勳和奧特曼是能單獨出現在第二場半夜燒烤局裏的好兄弟。
但做生意,沒人喜歡受制於人,奧特曼正在努力擺脫對老黃的依賴。
今年年初,奧特曼打算與台積電合作建廠——成本是7萬億美元。騰訊科技此前計算過,在建廠、水電資源、研發費用的累計下,即便真的投入7萬億美元,8年半就會花光,而回報之一是:得罪全球的芯片企業。
代工的重資產讓OpenAI望而卻步,但奧特曼造芯片的決心仍然堅定,不久前,奧特曼親自向股東遊說投資Rain AI,這是一家新興的半導體製造商,據Rain AI自己的說法,其芯片比英偉達的芯片更節能、更強大。
在硅谷,給黃仁勳交錢最多的還不是奧特曼,扎克伯格比他花的更多。
Meta是持有英偉達H100芯片最多的企業之一,即便按照3萬美元的最低價計算,Meta購買H100的花費也超過了100億美元。而今年三季度,Meta的凈利潤也只有156億美元,Facebook好不容易賺得廣告費,相當一部分隨着黃仁勳的套現揣到了老黃家的腰包裏。
扎克伯格也不想一直付老黃錢,今年4月,Meta發佈了全新版本的MTIA芯片,這款芯片由台積電代工,專門爲AI訓練和推理工作設計的定製。在AR眼鏡等消費產品上,Meta也試圖以自研芯片取代高通,不過今年8月,這一計劃被取消。
作爲芯片行業的門外漢,扎克伯格和奧特曼勢單力薄,缺少朋友。但好處是,他們自己便擁有最大的應用場景——GPT和Llama3。他們不需要像高通和AMD一樣到處攬客,搭建應用生態,因爲他們自己就是生態。於是,這場社交遊戲也簡化了許多,台積電的代工之外,硅谷巨頭需要解決的只有設計問題:博通能夠幫到他們。
這家ASIC芯片廠商在過去兩個交易日裏股價暴漲約40%,已經躋身萬億美元俱樂部,Meta、蘋果、OpenAI都是它的合作伙伴。
博通之外,還有Etched這樣的創業公司推出Sohu這樣的Transformer專用芯片。
在AI芯片的另一個最大的應用場景——新能源汽車行業裏,也有許多人抱着和奧特曼一樣的想法。
2024年7月,$蔚來 (NIO.US)$首顆神璣NX9031流片成功。何小鵬在8月份的十週年發佈會上宣佈了圖靈AI芯片,同樣由台積電代工,按照何小鵬11月的說法,這款芯片已經跑通了智駕功能。就連一向「摳門」的李想,也被爆出正在加快自主研發智駕SOC。
面對這些AI芯片的挑戰者,英偉達畢竟擁有着圍繞CUDA建立的堅實生態,這條由全球無數「朋友」用十幾年打造的護城河,顯然難以被一些鬆散的聯盟衝破,但自研芯片的不斷湧現,也無疑在英偉達的護城河之外打造着新的生態。
此前提到:「隨着雲廠在數據中心配備自研芯片,同時開發很多底層中間件和二進制翻譯功能,幫助客戶遷移至自家生態,對CUDA程序的等價兼容程度會更高,獨家的依賴程度會逐漸減輕。」
在應用這頭,相比於上述廠商的折騰,馬斯克顯得異常消停。雖然特斯拉早就搭載了自研的FSD芯片,但截至目前,他的xAI沒有傳出任何自研芯片的消息。
相反,他一直小心維護着與黃仁勳的關係,眼下,他正在與英偉達商討,讓xAI接受英偉達的投資——目的顯而易見,芯片供應商上有一些優先和傾斜。
在可預見的將來,馬斯克仍然需要維護好和黃仁勳的關係,雖然SpaceX幾乎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商業航空史,特斯拉幾乎在所有關鍵技術上都實現了自研,但在半導體的世界裏,沒有朋友的支持,很難玩得轉。已經出局的基辛格,肯定最明白這個道理。
編輯/So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