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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钟睒睒,和互联网相看两厌 | DoNews观察

首富鍾睒睒,和互聯網相看兩厭 | DoNews觀察

DoNews ·  15:30

撰文|小不董

編輯|李信馬

距離農夫山泉董事長鍾睒睒被全網網暴已經過去了八個月的時間。起初,他本人或許也沒有想到,他會被公衆口誅筆伐如此之久。

時間回到今年2月25日,娃哈哈集團創始人、董事長宗慶後因病去世,無數市民、企業家及娃哈哈員工紛紛向這位傳奇企業家表示哀悼和敬意,網友們還通過購買娃哈哈產品來表達支持。一時間,消費者紛紛湧進線下門店、線上店鋪及直播間,瘋狂搶購娃哈哈的產品。

與此同時,同處飲品賽道的農夫山泉及背後掌舵者鍾睒睒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當時鍾睒睒獻上輓聯,上述「沉痛悼念宗慶後同志」九個大字,不少人認爲其態度過於敷衍,輿論由此一發不可收拾。

有自媒體文章給這位多次登頂富豪榜的大佬貼上了「忘恩負義」的標籤,並提及鍾睒睒曾經將娃哈哈產品「衝貨」,將宗慶後與鍾睒睒之間的往事比喻爲「農夫與蛇」,還重提農夫山泉上市前進行大額分紅、不缺資金卻仍從股市融資的舊事。

面對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質疑,鍾睒睒在宗慶後「頭七」後的第一天,於農夫山泉公衆號發佈文章《鍾睒睒:我與宗老二三事》。文中提到,他1988年辭去《浙江日報》記者工作下海經商,1990年前後在海南開始做窗簾生意,並逐漸將業務擴展至北京,給鍾睒睒帶來了第一桶金的是布匹生意,而並非網上傳言的來自於娃哈哈。

到了1991年,通過前同事的介紹,鍾睒睒到娃哈哈總部拜訪宗慶後,宗老提議鍾睒睒在廣西、海南成立娃哈哈辦事處,銷售娃哈哈兒童營養口服液。鍾睒睒欣然應允,卻因當地消費需求達不到預期,導致他跑遍市場卻難以將產品銷售出去。之後,有幾個商貿公司到海南問鍾睒睒進貨,他才得以將進貨出清。

後來鍾睒睒了解到,兒童營養口服液這個產品在廣東是有市場的。在一次農夫山泉的銷售會議上,鍾睒睒開玩笑說:當年我們在海南沒賣出去的娃哈哈,估計是被賣去了廣東,如果放到現在就要被認定爲衝貨了。一句戲言,竟成了後來他「忘恩負義」的罪狀。實際上鍾睒睒從未在娃哈哈領薪、更談不上因衝貨被開除。

在此後的許多年裏,宗鍾兩位大佬同爲飲品行業巨頭,商業上不免多番競爭,從市場延伸到了產品,品牌,渠道,價格,廣告,公益等各個領域。爭奪最激烈時,甚至在同爲雅典奧運會贊助商的期間對打,引起了奧運會組織者和觀衆的不滿。2021年宗馥莉上臺,邀請鍾睒睒參加新品發佈會,雙方才算握手言和。

鍾睒睒在文章中寫道:「宗老生前痛恨網絡暴力。未曾想,借宗老離世,網絡上卻出現了大量對我個人及農夫山泉的詆譭,這絕非宗老所樂見。」

但網暴沒有因鍾睒睒的解釋而結束,民族情緒高漲下,社交網站上農夫山泉的部分產品包裝被指含有日本元素,鍾睒睒之子鍾墅子又被扒出爲美國籍,一些人認爲這是缺乏愛國情懷的表現,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朝鐘睒睒湧來。

受影響的不止農夫山泉和鍾睒睒,還有鍾母。2024年3月11日,鍾睒睒的母親郭瑾在杭州去世,享年95歲。郭瑾女士走得很突然,鍾睒睒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面。他在個人社交平台悲痛發文懷念母親,並上傳了母親生前最後一張照片。

注:郭瑾(1929年5月-2024年3月11日),浙江東陽人。1952年5月調入浙江省婦聯,一直從事婦女兒童相關工作。1980年10月離休。生前系浙江省婦聯離休幹部。

鍾睒睒說:母親身體健康,沒有基礎疾病,因爲我被莫名網曝,累及母親,爲我所憂,於3月11日下午去世,萬分悲痛。

一、首富「炮轟」首富

鍾睒睒內心無疑是委屈的,他也接受這種委屈,如他所說:「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按照個人意願去解決,天一直是亮着的,但太陽總有照不到的角落,像我這種人,本身就應該承擔比別人更多的委屈。」

但這不代表他不會反擊,並且將矛頭直指平台而非網民:「社會的惡是有知識的人產生的,不是底層老百姓,底層老百姓仍然是受害者。那些天天在罵鍾睒睒的人,他不是一個利益所得者,他是一個受害者,他跟鍾睒睒是一樣的。他因爲不了解情況,他有仇恨。」

「一定要搞對立,像好萊塢一樣,一定要有一個反面角色,沒有反面角色,平台不能那麼長時間持續在一個地方得到流量,這種平台就是最惡的平台。」

「以強欺弱,霸凌弱小。這不是個人的行爲,是對人類技術文明的褻瀆。我請求頭條和抖音,不要以所謂的避風港原則,對這些行爲進行搪塞。請立即刪除對我的傷害與污衊。請求他們刪除言論,圖片,停止對一箇中國公民的侵害。停止,停止!」

「我在等待你們誠懇的道歉,我會一直等待。」鍾睒睒喊話道。

當天被他炮轟的,不只有張一鳴的頭條和抖音,還有黃崢的拼多多。「農夫山泉仍然在提升價格體系,但互聯網平台把價格體系打下來了,尤其是拼多多這樣的價格體系,對中國品牌、對中國產業是一種巨大的傷害。它不僅僅是劣幣驅逐良幣,它是一個產業導向。」

鍾睒睒有一套自己的商業邏輯來自圓其說,並貫徹執行:「(農夫山泉)在電商收入不能超過5%,不然小店賣什麼?每天有多少跑快遞的、送外賣的人在發生車禍,誰來承擔責任?我認爲這些平台的人,說句老實話,我看不起他,我鄙視他。」

他甚至表示:「這種價格導向,政府沒有干預,是失職的。」

順理成章的,他也不願意去做當下流行的直播帶貨,甚至看不起那些去做的企業家。「我永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爲我認爲那些企業都是平面型的,我們這種企業是垂直型的,我有根那些人沒有根。我永遠不會去做直播帶貨,我也看不起那些直播帶貨的企業家,你應該可以做更有價值的東西。」

鍾睒睒、張一鳴和黃崢,他們三人都曾是中國首富,但區別在於,鍾睒睒是花了三十多年的時間,一步步做傳統快消起家的,後兩者則是當代互聯網的造富神話。

他的被網暴和「炮轟」,折射出了時代的割裂。在新的時代裏,鍾睒睒依舊能賺很多錢,是中國最富有的幾個人之一,但卻沒什麼話語權,也得不到尊重。反過來,他也討厭,甚至厭惡拋下了他的互聯網。對於他遭受的一切,他覺得這是不對的:「其實我們現在要的是營商環境,要尊重企業家。」

即使不談營商環境,不談人是否「有用」,人本身也應該是被尊重的,但是不講傳統道德的互聯網,亂拳打懵了老企業家。

二、一氣之下,整瓶「綠水」

鍾睒睒的自證,在熟悉了互聯網套路的網民眼中,因爲過於「不合時宜」,甚至有些出人意料的感覺,比如新冒出來的「綠瓶水」。

農夫山泉1996成立,1999年曾生產純淨水,而純淨水就是甜的,所以當時的農夫山泉會有「農夫山泉有點甜」的廣告詞。

後來鍾睒睒了解到礦物質對人體的重要性,就要求停止生產純淨水,於2000年轉向天然水,而天然水源含有的礦物質——如鈣和鎂,就是苦澀的味道。農夫山泉的廣告詞也變成了「我們不生產水,我們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但這遭受了不少消費者的質疑,「靠喝水能補充多少礦物質」、「造謠」、「農夫山泉有點甜騙了我20年,根本就是不甜的」,被網暴期間,這一類聲音更是大爆發。

於是在4月,農夫山泉又突然推出了綠瓶純淨水。「你想喝味道就喝綠瓶,想健康就喝紅瓶。」鍾睒睒在8月份的央視《對話》節目中說到。

對於綠瓶水,農夫山泉採用了低價策略,部分渠道中,綠色包裝的12瓶純淨水售價甚至低至8.9元,引發諸多猜測。不過,這些猜測主要是從商業的角度,考慮農夫山泉是否要開拓市場云云。

但在幾天前江西贛州的交流會上,鍾睒睒直言:「我(做綠瓶水)是爲了恢復我的名譽,我沒有騙人家,你要知道一個名人的名譽有多少價值?」被問及純淨水是否是長期戰略時,鍾睒睒稱「農夫山泉(綠瓶純淨水)只做了一個規格,一個SKU,非常剋制」。

「我們生產綠瓶水,那個時候是一氣之下,但我仍然不希望大家去喝,說句老實話我把紅瓶水拉開了差距,我要告訴大家,紅瓶水就是值這個錢,綠瓶水就是不值錢,12瓶9塊9,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個水不適合你長期飲用。」

很多人已經習慣了「黑紅也是紅」,這樣「自證清白」的做法,在互聯網的浪潮中顯得格格不入。鍾睒睒的很多言論,比如炮轟字節和拼多多,也很難說是中立客觀的。央視《對話》欄目在鍾睒睒的這一期,將他稱爲「理想主義瘋子」,他的指責,是否也是站在自身立場上的偏見呢?

但偏見可以討論,可以消除,而傷害一旦造成,是沒法消弭的。希望在互聯網上,大家能多講事實講道理,去尋找真相,少一些陰謀論和人身攻擊。積累的戾氣過重,最終會受害的是所有人。

最後,說一個可能不重要又可能很重要的事情。當又有人提到關於鍾墅子的國籍問題時,他回應:“我的兒子現在36歲了,他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我作爲父親,我沒有給他什麼,他仍然是一個職工,手上一分股權也沒有。我在上次中央電視臺說過,農夫山泉永遠是中國企業。在中國,這個企業的所有權只能是中國人。

譯文內容由第三人軟體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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