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財經APP注意到,隨着有關美國當選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是否可能試圖解僱聯儲局主席傑羅姆·鮑威爾的猜測不斷升溫,鮑威爾堅稱,美國法律保護他和其他聯儲局理事在任期結束前不被免職。
他是對的,但是美國最高法院保護鮑威爾和其他幾十個聯邦機構負責人不因總統的意願而被解僱的先例受到批評人士的攻擊,他們認爲這個90年前的決定不適用於現代行政國家。
這些懷疑論者包括共和黨任命的聯邦上訴法官,他們今年早些時候懇求最高法院重新審視總統解僱機構負責人的權力。這些批評者認爲,今天的聯邦機構比1935年最高法院對漢弗萊的「漢弗萊遺囑執行人訴美國」一案的核心——新政時期的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要強大得多。
「漢弗萊遺囑執行人訴美國」案認爲,國會在《聯邦貿易委員會法》中制定保護聯邦貿易委員會委員不因正當理由而被解僱的條款,並沒有違反憲法規定的權力分立原則。這一決定爲總統的憲法免職權開闢了一個例外,即獨立、兩黨、多成員機構的負責人「既不履行政治職責,也不履行行政職責」。
包括最高法院大法官克拉倫斯·托馬斯在內的對該決定持批評態度的人斷言,由於今天的聯邦機構從事行政職責,負責這些機構的官僚不受漢弗萊遺囑執行人推理的保護。
到目前爲止,最高法院拒絕推翻舊的先例。上個月,大法官們在一起質疑美國消費者產品安全委員會是否符合憲法的案件中獲得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建立消費者安全組織的法規,就像建立許多其他聯邦機構的法規一樣,禁止委員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被免職。
包括前特朗普白宮顧問麥克加恩在內的挑戰者律師呼籲法官恢復總統根據美國憲法可以隨意解僱聯邦機構負責人的權力。他們的請願得到了美國商會(U.S. Chamber of Commerce)、幾位共和黨州檢察長和一長列保守派非營利組織的支持。
但在10月,最高法院駁回了這一請求,該判例暫時保留了下來。長期以來,聯儲局一直被認爲是一個受1935年先例保護的機構,這大概就是爲什麼擁有喬治城大學法律學位的鮑威爾上週表示,解僱他或其他聯儲局理事是「法律不允許的」。
儘管如此,人們仍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漢弗萊遺囑執行人」先例在未來的可行性。
首先,人們不知道爲什麼最高法院上個月駁回了消費者產品安全委員會的案子。美國司法部在反對最高法院審查的簡報中指出,挑戰消費者安全組織結構的團體缺乏憲法地位,因爲他們不受委員會的執行。挑戰者是兩個研究小組,他們就《信息自由法》要求的複製費用提起訴訟。
換句話說,最高法院可能只是在等待一個更好的工具來重新考慮「漢弗萊遺囑執行人」判例是否仍然是一項好法律。如果是這樣的話,最高法院已經收到了另一份請願書,質疑該判例的可行性——該案件是由一家正在接受消費者產品安全委員會調查的公司提起的,因此它不會像上個月被駁回的案件那樣引起同樣的憲法立場問題。
換句話說,當鮑威爾和未來的特朗普政府之間的任何假想爭端到達最高法院時,該判例可能會成爲以前自己的影子。
另一方面,正如哈佛大學法學教授、前聯邦儲備委員會成員丹尼爾·塔魯洛(Daniel Tarullo)今年早些時候在一篇法律評論文章中所寫的那樣,最高法院可能對發佈一項有可能對美國經濟造成重大破壞的裁決持謹慎態度。
塔魯洛在論文《聯儲局與憲法》中假設,法官們將試圖找到一種區分聯儲局理事和其他聯邦機構負責人的方法,可能是通過回顧聯儲局在美國第一和第二銀行的創始時代的祖先,也可能是通過引用聯儲局對私人行爲者的有限權力。
塔魯洛說,考慮到大法官佈雷特·卡瓦諾此前所描述的聯儲局「在制定貨幣政策和穩定金融市場方面的特殊功能」,最高法院最終可能會決定聯儲局「太重要了,不能搗亂」。這一描述來自卡瓦諾2018年作爲美國哥倫比亞特區上訴法院的法官,在一起挑戰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案件中提出的異議。
如果特朗普真的解僱鮑威爾,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儘管《聯邦儲備法》規定,除非有正當理由,否則聯儲局理事不得被免職,但它並沒有明確規定,聯儲局主席不會因總統的意願而被降職。沒有哪位總統試圖罷免聯儲局主席。就連特朗普也在2018年退出了關於解僱鮑威爾可能性的私下討論。但是,正如塔魯洛在他的論文中指出的那樣,這種不情願主要是出於對政治反彈的恐懼,而不是因爲法定文本。
因此,根據現行法律,從理論上講,特朗普的第二個支持者有更大的理由剝奪鮑威爾的主席職位,而不是將他從聯儲局董事會解僱。
當然,整個討論都是假設的。特朗普顧問對CNN的評論稱,當選總統可能會允許鮑威爾任職至2026年任期屆滿。
但《華爾街日報》和《紐約時報》對特朗普和鮑威爾攤牌的猜測揮之不去,突顯了籠罩在數十個聯邦機構和委員會頭上的不確定性。
如果最高法院破壞或推翻「漢弗萊遺囑執行人」判例,鮑威爾將只是數百名官員之一,他們的工作將受制於特朗普的「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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