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半導體行業觀察
Arm 首席執行官 Rene Haas是科技行業中一位令人着迷的人物。他曾在全球最重要的兩家芯片公司工作過:第一家是 $英偉達 (NVDA.US)$,現在是 $Arm Holdings (ARM.US)$ 。這意味着他親眼目睹了行業從桌面到移動的轉變,以及人工智能如何再次改變一切。
Arm 是這些轉變的核心,該公司設計了世界上一些最重要的計算機芯片,但並未製造它們。Arm 的架構是 Apple 定製的 iPhone 和 Mac 芯片背後的支撐,也是電動汽車的支柱,也是承載大量互聯網數據的 AWS 服務器的動力。
幾年前,Rene在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稱 Arm 爲「電子行業的瑞士」,這要歸功於其設計非常普遍。但在人工智能時代,他的業務變得越來越複雜,正如您將聽到的討論。有傳言稱,Arm 計劃不僅設計,而且還要製造自己的人工智能芯片,這將使其與一些關鍵客戶展開競爭。我向 Rene 追問了這些傳言,我認爲可以肯定地說,他正在計劃一些事情。
我(指代本文作者Alex Heath)問了 Rene 與 $軟銀集團(ADR) (SFTBY.US)$ 的關係,以及與這家古怪的 CEO 孫正義共事的感覺如何。我還特意問了 Rene $英特爾 (INTC.US)$ 的問題。有報道稱,Rene 最近考慮收購英特爾的部分股權,我想知道他認爲這家陷入困境的公司應該怎麼辦。
當然,我還問了即將上任的特朗普政府、中美辯論、關稅威脅等問題。雷內現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所以在回答這類問題時必須更加謹慎。但我認爲你仍然會發現他的許多回答很有啓發性。我知道我就是這樣的。
好的,Arm 首席執行官 Rene Haas。我們開始吧。
問:您認爲英特爾將會面臨什麼情況?
Rene Haas:噢,天哪。
我想,作爲一個整個職業生涯都在這個行業中的人,從最高層來看,從英特爾這個偶像的角度來看,發生的事情有點令人難過。英特爾是一個創新巨頭,無論是在計算機架構、製造技術、個人電腦平台還是服務器方面。所以看到它所經歷的麻煩確實有點令人難過。但與此同時,你必須在我們的行業中進行創新。有很多偉大的科技公司沒有進行自我重塑,因此就走向了衰落。
我認爲英特爾最大的困境是如何擺脫垂直公司或無晶圓廠公司的形象,簡單地說就是如此。坦白地說,我認爲這是英特爾過去十年面臨的岔路口。[前英特爾首席執行官] 帕特·基辛格 (Pat Gelsinger) 的戰略非常明確,即垂直化才是制勝之道。
我認爲,當他在 2021 年實施該戰略時,那不是一個三年戰略。那是一個 5-10 年戰略。所以現在他已經離職,新的首席執行官即將上任,這是必須做出的決定。我個人的看法是,垂直整合可能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東西,如果他們能做到這一點,他們將處於一個驚人的位置。但與之相關的成本太高,這可能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問:我們稍後會討論與 Arm 相關的垂直整合,但我想引用您今年早些時候告訴 Ben Thompson 的一句話。您說:「我認爲英特爾和 Arm 合作將帶來很多潛在利益。」最近有報道稱,你們實際上都在與英特爾接洽,可能收購其產品部門。考慮到過去幾周發生的事情,你們現在想與英特爾更緊密地合作嗎?
Rene Haas:好吧,關於英特爾,有幾件事我想說一下。我不會對我們要收購它的傳言發表評論。同樣,如果你是一家垂直整合的公司,並且你的戰略優勢在於你擁有產品和晶圓廠,那麼你在成本方面就可能比競爭對手擁有巨大的優勢。當帕特擔任首席執行官時,我確實不止一次地告訴他,「你應該獲得 Arm 的授權。如果你有自己的晶圓廠,晶圓廠就是爲了產量,我們可以提供產量。」我沒有成功說服他這樣做,但我確實認爲這對英特爾來說不是一個壞舉措。
另一方面,就 Arm 與英特爾的合作而言,我們與$台積電 (TSM.US)$和三星的合作非常密切。對於英特爾而言,IFS 是其在外部客戶方面非常巨大的努力,因此我們與他們密切合作,以確保他們能夠獲得最新技術。我們還可以使用他們的設計工具包。我們希望想要打造英特爾的外部合作伙伴能夠使用最新、最好的 Arm 技術。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與他們密切合作。
問:談到政策,我想談幾點,首先是早前的新聞。您對大衛·薩克斯成爲特朗普的人工智能「沙皇」有什麼反應?我不知道您是否認識他,但您對此有什麼反應嗎?
Rene Haas:我確實對他有一點了解。向他致敬。我認爲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非常有趣的是,如果你回溯到八年前的 12 月,當時特朗普開始填補內閣人選和任命,情況有點混亂。當時科技界的代表並不多。這一次,無論是埃隆·馬斯克、大衛·薩克斯、維韋克·拉馬斯瓦米——我知道拉里·埃裏森也積極參與與政府的討論——說實話,我認爲這是一件好事。能坐在談判桌上,能接觸到政策,這真的很好。
問:考慮到你們的客戶數量,我想很少有公司像你們這樣面臨如此多的地緣政治政策問題。你們對新政府有何建議?或者你們會就你們的業務向新政府提出什麼建議?
Rene Haas:我想說這不僅僅針對我們的業務。我們先來談談中國。兩國經濟密不可分,因此很難設計出供應鏈和技術的分離。所以我想說,當本屆政府或任何一屆政府開始發揮作用並研究出口管制等政策時,他們應該意識到,強行中斷並不像紙面上看起來那麼容易。而且有很多槓桿需要考慮。
我們是供應鏈中的一個屬性。如果你想想製造半導體芯片需要什麼,有 EDA 工具、Arm 的 IP、製造、Nvidia 和聯發科等製造芯片的公司,但還有製造晶圓、錠和基板所需的原材料。它們來自四面八方。這是一個如此複雜的問題,它們密不可分,我不認爲存在一種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政策。我認爲政府應該願意理解,提出的任何解決方案都需要很多平衡。
問:您目前的中國戰略是什麼?我讀到過,您可能正在努力直接在中國提供您的知識產權許可。您在中國也有一家子公司。今年您在中國的戰略有變化嗎?
Rene Haas:不。對我們來說,可能唯一改變的——我想說對世界上的很多人來說,可能也是這樣——是中國曾經是一個非常富裕的創業公司市場,風險資本自由流動。當時有很多創新和類似的東西。現在,這種趨勢絕對已經放緩了。從股市的角度來看,這是否是這些公司退出的途徑,還是獲得關鍵技術,目前還不太清楚。我們確實看到這種趨勢放緩了。
另一方面,我們看到汽車等領域出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增長。如果你看看 $比亞迪股份 (01211.HK)$ 甚至 $小米集團-W (01810.HK)$ 等正在生產電動汽車的公司,你會發現這些汽車的技術能力令人難以置信。對我們來說,自私一點,它們都運行在 Arm 上。中國在構建系統和產品方面非常務實,它非常依賴開源全球軟件生態系統,以及所有針對 Arm 進行調整的軟件庫。無論是 ADAS、動力系統還是 [車載信息娛樂],都是基於 Arm 的。所以我們在中國的汽車業務非常強勁。
問:當選總統特朗普關於中國和關稅的言論是否特別讓您擔心與 Arm 有關的話題?
Rene Haas:我個人認爲,關稅威脅是談判的工具。我認爲特朗普總統已經證明了他是一個商人,關稅是開啓談判的一個槓桿。我們拭目以待,但我對此並不太擔心。
問:您如何看待拜登政府通過《芯片法案》爲美國帶來更多國內生產所做的努力?您是否認爲我們需要一個人工智能曼哈頓計劃,就像 OpenAI 一直在宣傳的那樣?
Rene Haas:我認爲我們不需要政府、OpenAI、曼哈頓式的項目。我認爲 OpenAI、Anthropic 所做的工作,甚至 Meta 和 Llama 推動的開源工作,都讓我們看到了出色的創新。你能說美國在基礎和前沿模型方面處於領先地位嗎?當然。而且這一切都是在沒有政府幹預的情況下完成的。所以,我個人認爲人工智能沒有必要這樣做。
關於晶圓廠的問題,我回到你開始的問題,英特爾每年在這些前沿節點上花費 300-400 億美元。這對任何公司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這就是爲什麼我認爲 CHIPS 法案是一件好事,也是必要的。製造半導體是我們經濟引擎的基礎。我們在 COVID 期間了解到,由於供應鏈中發生的一切,更換鑰匙扣需要 52 周的時間。我認爲擁有供應鏈彈性非常重要。這在全球層面上非常重要,在國家層面上絕對重要。我過去和現在都支持 CHIPS 法案。
問:所以,即使我們有資本可能在國內生產上投入更多資金,我們是否擁有人才?這是我思考過的問題,我也聽過你談論這個問題。你花了很多時間試圖尋找人才,但人才稀缺。即使我們花掉所有這些錢,我們是否擁有這個國家真正贏得勝利和取得進步所需要的人才?
Rene Haas:正在發生的事情之一是人才問題的可見性真正上升了,我認爲向半導體大學項目和半導體研究投入更多資金是有幫助的。多年來,半導體學位,特別是製造業學位,並不被視爲最有吸引力的。很多人都在關注軟件即服務和其他領域。我認爲我們需要在大學層面回到這一點。現在,有人可能會說,如果人工智能機器人和代理能夠進來做有意義的工作,這可能會有所幫助,但製造芯片和半導體工藝既是一門藝術,也是一門科學,特別是在提高製造產量方面。我不知道我們是否有足夠的人才,但我知道現在正在付出很多努力來加強這一點。
問:讓我們談談 Arm 的業務。你們有很多客戶——都是大型科技公司——所以你們在很多方面都接觸過人工智能。據我所知,你們並沒有真正深入闡述人工智能對業務的貢獻,但你能告訴我們人工智能和 Arm 的增長點在哪裏嗎?
Rene Haas:我們之前討論過的事情之一是我們現在是一家上市公司。2022 年時我們還不是上市公司。作爲一家上市公司,我學到的一件事就是儘可能少地披露信息,這樣就沒有人會問你事情的發展方向。
問:我現在就問。
Rene Haas:[笑] 是的,我知道你會。所以我會說,我們不會把這些東西透露出來。我們正在觀察到——而且我認爲這隻會加速——無論你談論的是人工智能數據中心、AirPod 還是你耳中的可穿戴設備,現在都有人工智能工作負載在運行,這是非常明顯的。這並不一定需要 ChatGPT-5 運行六個月的訓練才能確定下一個複雜程度,但這可能只是運行一個小級別的推理,幫助人工智能模型在任何地方運行。正如我所說,我們看到人工智能工作負載在任何地方運行。那麼,這對 Arm 意味着什麼?
我們的核心業務是 CPU,但我們也生產 GPU、NPU 和神經處理引擎。我們看到的是需要增加越來越多的計算能力來加速這些 AI 工作負載。我們認爲這是賭注。要麼在 GPU 中放置一個可以運行加速的神經引擎,要麼讓 CPU 更有能力運行可以加速 AI 的擴展。我們到處都看到這種情況。我甚至不會說這會加速;這將是默認的。
你將要面對的是,人工智能工作負載運行在你必須做的一切事情之上,從邊緣最小的設備到最複雜的數據中心。因此,如果你看看手機或個人電腦,它必須運行圖形、遊戲、操作系統和應用程序——順便說一句,它現在需要運行某種級別的 Copilot 或代理。這意味着我需要在成本、尺寸和麪積已經受到一定限制的系統內擁有越來越多的計算能力。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因爲它給我們帶來了一系列需要解決的難題,但我們所看到的也很清楚。所以,我想說人工智能無處不在。
問:在蘋果最新 iPhone 發佈之際,關於蘋果智能的 AI 超級週期的討論很多,有人認爲蘋果智能將重振 iPhone 的銷量,而手機市場總體已進入停滯狀態。您認爲 AI(設備上的 AI)何時才能真正開始重新點燃手機市場的增長?因爲現在感覺還沒有發生。
Rene Haas:我認爲有兩個原因。一是模型及其功能發展非常快,這正在推動你如何管理本地運行、雲運行以及延遲和安全性之間的平衡。它以驚人的速度發展。我上週剛剛和 OpenAI 的人進行了討論。他們正在做聖誕節的 12 天——
問:12 天的發貨?
Rene Haas:12 天的交付週期,他們每天都在做着一些事情。開發一個芯片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想想新 iPhone 中的芯片,當它們被構思出來、被設計出來,以及我們想到的功能必須放在手機裏的時候。ChatGPT 當時甚至還不存在。所以,這將是一個逐漸發生的事情,然後突然發生。你將看到一個轉折點時刻,硬件現在已經足夠複雜,然後應用程序蜂擁而至。
問:這種轉變是什麼?是新產品嗎?還是硬件突破?還是兩者兼而有之?還是某種可穿戴設備?
Rene Haas:嗯,就像我說的,無論是可穿戴設備、個人電腦、手機還是汽車,正在設計的芯片都儘可能地塞入計算能力,以充分利用芯片上現有的計算能力。所以這有點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你給硬件裝上儘可能多的能力,希望軟件能夠適應它,而軟件正在以非常非常快的速度創新。這個交叉點會突然出現,「哦,天哪,我把大型語言模型縮小到了一定大小。這個微型可穿戴設備中的芯片現在有足夠的內存來利用這個模型。結果,魔法就來了。」這會發生。這將是漸進的,然後突然發生。
問:您是否看好人們正在研發的所有這些 AI 可穿戴設備?我知道 Arm 參與了 Meta Ray-Bans 的研發,我其實是它的忠實粉絲。我認爲這種外形很有意思。AR 眼鏡、耳機 — 您認爲這是一個大市場嗎?
Rene Haas:是的,我是這樣認爲的。這很有意思,因爲在我們涉足的許多市場中,無論是大型機、個人電腦、移動設備、可穿戴設備還是手錶,一些新的形式因素都會推動某種程度的創新。很難說下一個形式因素會是什麼樣子。我認爲這將是一種混合的情況,無論是眼鏡還是家庭設備,它們更像是推送設備而不是拉動設備。你不必詢問 Alexa 或 Google Assistant 該做什麼,而是讓這些信息推送給你。你可能不希望這些信息推送給你,但它可能會以一種幫你四處尋找的方式推送給你。我認爲未來的形式因素將與我們今天看到的有些相似,但你可能會看到其中一些設備在推送級別方面變得更加智能。
問:有報道稱,你在軟銀的老闆孫正義一直在與喬尼·艾維和 OpenAI 合作開發硬件,或者三者聯合開發。我聽說可能會有針對家居的開發。你正在開發哪些產品,可以談談嗎?
Rene Haas:我也讀過同樣的謠言。
問:$亞馬遜 (AMZN.US)$剛剛宣佈,它正在與 Anthropic 合作打造最大的 AI 數據中心,而 Arm 也正在真正涉足數據中心業務。您對超大規模企業及其在 AI 方面的投資有何看法?
Rene Haas:投資金額正在飛速增長。你只需看看這個行業中的一些人的數字。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時期,因爲我們現在仍然看到對訓練的無止境的投資。訓練需要大量的計算和能源,這推動了很大的增長。但推理所需的計算水平實際上會大得多。我認爲推理的比例會超過一半,也許隨着時間的推移,80% 將是推理。但需要運行的推理案例數量遠遠超過我們今天擁有的數量。
這就是爲什麼你會看到像 CoreWeave、$甲骨文 (ORCL.US)$ 這樣的公司,以及傳統上不在這個領域的公司現在運行 AI 雲。那麼,爲什麼呢?因爲傳統的大型超大規模公司(亞馬遜、Metas、谷歌、$微軟 (MSFT.US)$)的容量不夠。我認爲我們將繼續看到格局的變化——也許變化不大,但肯定是其他參與者在實現和獲取這種增長方面的機會。
這對 Arm 來說非常非常好,因爲我們看到我們在數據中心的市場份額大幅增長。AWS 基於 Arm 構建了 Graviton 通用設備,本週參加了 re:Invent。他們表示,所有新部署中有 50% 是 Graviton。因此,AWS 上任何新產品的 50% 都是 Arm,而且這個數字不會減少。這個數字只會上升。
我們看到的一件事是 Nvidia 的 Grace Blackwell CPU 之類的設備。這是使用 Nvidia GPU 的 Arm。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好處,因爲現在 AI 雲正在運行基於 Arm 的主機節點。如果數據中心現在有一個 AI 集群,其中通用計算是 Arm,他們自然希望在 Arm 上運行儘可能多的非 AI 通用計算。所以我們看到的只是數據中心的加速,無論是 AI、推理還是通用計算。
問:您是否擔心,在超大規模和模型本身方面的支出水平會產生泡沫?這是一筆令人難以置信的資金,而投資回報率尚未達到。您可能會說,在某些地方確實如此,但您是否認爲這是泡沫恐懼?
Rene Haas:一方面,說增長會持續不減是瘋了,對吧?我們已經看到事實並非如此。我認爲,在這個特定的增長階段,非常有趣的是,看看人工智能在多大程度上能夠增強和/或取代某些級別的工作,從而帶來真正的好處。如今,一些人工智能模型和聊天機器人還不錯,但並不是很好。它們補充了工作,但不一定取代工作。
但如果你開始研究能夠完成實際工作並取代人們在思考和推理方面需要做的事情的代理,那會變得相當有趣。然後你會說,「那將如何實現?」好吧,我們還沒有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們需要訓練更多的模型。模型需要變得更加複雜,等等。所以我認爲訓練會持續一段時間,但隨着人工智能代理達到接近人類推理方式的水平,我認爲它在某種程度上會趨於成熟。我不認爲訓練可以不受限制,因爲在某個時間點,你會得到專門的訓練模型,而不是通用模型,這需要更少的資源。
問:我剛剛參加了一個會議,Sam Altman 發表了演講,他有意降低了 AGI 的標準,並談到明年將宣佈這一消息。我憤世嫉俗地認爲,OpenAI 正試圖重新安排與微軟的利潤分享協議。但拋開這些不談,你對 AGI 有什麼看法?我們什麼時候能擁有它,它意味着什麼?它會是一個一蹴而就的大爆炸時刻,還是像 Altman 現在所說的那樣,更像是一聲嗚咽?
Rene Haas:我知道他對 AGI 有自己的定義,而且他有自己的理由。我不太贊同「什麼是 AGI 和 ASI」(人工智能超級智能)的爭論。我更多地考慮這些AI agents何時開始思考、推理和發明。對我來說,那是一個關鍵時刻,對吧?例如,ChatGPT 可以很好地通過律師資格考試,但在某種程度上,你在模型中加載了足夠的邏輯和信息,答案就在某個地方。人工智能模型在多大程度上是一隻stochastic parrot,只是重複它在互聯網上找到的所有內容?歸根結底,你的表現只取決於你訓練過的模型,而模型的好壞取決於數據。
但是當模型達到可以思考、推理和發明的程度時,創造新概念、新產品和新想法?對我來說,這就是 AGI。我不知道我們是否還需要一年時間,但我會說我們離它更近了。如果你一年前問我這個問題,我會說它還很遙遠。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會說它離它更近了。
問:哪個更接近呢?兩年?三年?
Rene Haas:可能吧。我在這方面可能錯了。每次我與正在研究模型的合作伙伴互動時,無論是在谷歌還是 OpenAI,他們都會向我們展示演示,他們所取得的進步令人驚歎。所以是的,我認爲我們距離獲得一個能夠思考、推理和發明的模型並不遙遠。
問:上次您做客Decoder時,您說 Arm 被譽爲電子行業的「瑞士」,但今年有很多報道稱,您正考慮真正地向高端邁進,設計自己的芯片。我聽過您多次不回答這個問題,我也預料到您會得到類似的否定回答,但我還是會嘗試回答。Arm 爲什麼要這樣做?Arm 爲什麼要向價值鏈高端邁進?
Rene Haas:這聽起來就像是「如果我做了答案」之類的問題,對吧?爲什麼 Arm 會考慮做一些與目前不同的事情?我將回到我們第一次討論的關於人工智能工作負載的問題。我們不斷看到的是,從軟件的角度來看,人工智能工作負載與正在發生的一切交織在一起。我們的核心是計算機架構。這就是我們所做的。我們有很棒的產品。我們的 CPU 很棒,我們的 GPU 很棒,但如果沒有軟件,我們的產品就一文不值。軟件是讓我們的引擎運轉起來的關鍵。
如果您正在定義計算機架構並構建計算的未來,那麼您需要特別注意的事情之一就是硬件和軟件之間的聯繫。您需要了解在哪裏進行權衡、在哪裏進行優化,以及具有這種集成類型的芯片最終會給消費者帶來什麼好處。如果您正在構建某樣東西,那麼這比授權 IP 更容易做到。這是從這樣的角度來看的:如果您正在構建某樣東西,那麼您就更接近這種聯鎖,並且在設計權衡方面擁有更好的視角。所以,如果我們要做些什麼,這將是我們可能做這件事的原因之一。
問:您是否擔心與客戶競爭?
Rene Haas:我的意思是,我的客戶是蘋果。我不打算製造手機。我的客戶是$特斯拉 (TSLA.US)$。我不會製造汽車。我的客戶是亞馬遜。我不會建造數據中心。
問:那 Nvidia 呢?你曾經爲 Jensen 工作過。
Rene Haas:嗯,他是做盒子的,對吧?他做 DGX 盒子,還做各種東西。
問:說到 Jensen——我們在加入之前就討論過這個問題——當你在 Nvidia 時,CUDA 才剛剛開始成熟。你剛才談到了軟件鏈接。你如何看待軟件與 Arm 的關係?當你考慮像這樣向上推進堆棧時,它是否鎖定?擁有像 CUDA 這樣的東西意味着什麼?
Rene Haas:我們可以把鎖定看作是一種進攻策略,你採取這種策略,「我要做這些事情,這樣我就可以鎖定人們」和/或你提供一個環境,在這個環境中,你可以非常輕鬆地使用你的硬件,默認情況下,你就會「鎖定」。讓我們回到人工智能工作負載的評論。所以今天,如果你在做通用計算,你會用 C、JAX 或類似的東西編寫你的算法。
現在,假設您想用 TensorFlow 或 Python 編寫一些東西。在理想世界中,軟件開發人員想要什麼?軟件開發人員希望能夠以非常高的水平編寫他們的應用程序,無論是通用工作負載還是 AI 工作負載,並且只需讓它在底層硬件上運行,而無需真正了解該硬件的屬性。軟件人員很棒。他們天生懶惰,他們希望能夠讓他們的應用程序運行並正常工作。
因此,作爲一個計算機架構平台,我們有責任讓這一切變得簡單。對我們來說,考慮提供一個跨軟件同質的異構平台是一項重大舉措。我們今天正在做這件事。我們有一項名爲 Kleidi 的技術,並且有用於 AI 和 CPU 的 Kleidi 庫。我們在 CPU 產品中實現加速的所有優點都使用這些庫,並且我們將它們公開。不收費。開發人員,它就是有效。展望未來,由於當今絕大多數平台都是基於 Arm 的,並且絕大多數都將運行 AI 工作負載,我們只是想讓人們真正輕鬆地做到這一點。
問:在我們開始討論有趣的Decoder問題之前,我還要問您一件您不能談論的事情。我知道您即將與$高通 (QCOM.US)$展開這場審判。您真的不能談論它。與此同時,我相信您感受到了投資者和合作夥伴對將會發生什麼的擔憂。解決這種擔憂。您不必談論審判本身,但要解決投資者和合作夥伴對這場鬥爭的擔憂。
Rene Haas:因此,目前的最新情況是,該公司計劃於 12 月 16 日開庭,時間不遠了。我能夠理解,因爲我們與投資者和合作夥伴交談過,他們最討厭的就是不確定性。但另一方面,我想說,我們提起訴訟的原則沒有改變,我只能說這麼多。
問:好的,接下來還有更多內容。Decoder的問題。上次您參加播客時,Arm 尚未上市。我很好奇,現在您已經上市幾年了,成爲一家上市公司讓您感到驚訝的是什麼?
Rene Haas:我認爲,從個人層面上來說,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它佔用了我一天的時間,因爲我最終不得不考慮一些我們以前沒有考慮過的事情。但從最高層面來看,這實際上不是一個很大的變化。Arm 以前是上市公司。當軟銀收購我們時,我們通過軟銀進行了整合。因此,在能夠報告季度收益並在一定時間內進行覈對方面,我們對所有這些都有很好的肌肉記憶。在公司運營方面,我們擁有優秀的團隊。我有一個非常擅長做這件事的優秀財務團隊。就我個人而言,我只是很感激現在我每週有一大堆時間可以用於我以前沒有真正從事的活動。
問:自上市以來,Arm 的組織結構有發生什麼變化嗎?
Rene Haas:不。我堅信不要進行太多的組織變革。對我來說,組織設計遵循你的戰略,戰略遵循你的願景。如果你回想一下過去幾年我公開談論 Arm 的方式,你會發現這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因此,我們在組織變革方面沒有做太多事情。我認爲組織變革極具破壞性。我們是一家擁有 8,000 名員工的公司,因此規模並不大,但如果你進行大規模的組織變革,最好是在進行重大戰略變革之後。否則,你就會有場外會議、團隊會議和 Zoom 電話會議來討論我的新領導。如果不支持戰略變革,那就是在浪費時間。所以我真的很努力不做太多這樣的事情。
問:我們之前談到可能會考慮更加垂直化或其價值,這似乎是一個可能影響結構的巨大變化。
Rene Haas:如果我們真這麼做的話。沒錯。
問:今年您在做決定時是否需要做出特別艱難的權衡?您可以談談嗎?您是如何權衡這些權衡的?
Rene Haas:我不知道是否存在某種特定的權衡。作爲一名首席執行官——天哪,到二月份就滿三年了——你總是在心理上權衡每天需要發生的事情和五年後需要發生的事情。我傾向於考慮五年後的事情,而不是一個季度後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是否做出了任何重大的權衡,但我一直在努力平衡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和未來五年需要做的事情。
我擁有優秀的團隊。工程團隊很棒。財務團隊很棒。銷售和營銷團隊也很棒。在日常工作中,我能做的並不多,但我能影響的工作是未來五年內的工作。我試圖把時間花在只有我能做的工作上,如果有些工作是團隊可以做的,而我不會做出太多貢獻,我會盡量遠離它。但這是我面臨的最大權衡,即日常工作與未來工作。
問:五年後 Arm 會有何不同?
Rene Haas:我們不知道作爲一家公司,我們看起來會有什麼不同,但希望我們能繼續成爲行業中一家極具影響力的公司。我對我們能達到的目標抱有遠大的期望。
問:我很想知道和孫正義共事的感覺如何。他是你們最大的股東,也是董事會主席。我相信你們一直在談論這件事。他在董事會會議室裏和在公共場合一樣有趣嗎?
Rene Haas:是的。他是個迷人的人。我很欽佩孫正義的一點是,他是一家擁有 40 年曆史的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和創始人,但我認爲他在這方面沒有得到足夠的讚揚。他多次重塑自我。我的意思是,軟銀最初是一家軟件分銷商,而他從軟銀移動的運營商轉型爲投資者。老實說,和他一起工作很愉快。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顯然,他非常有野心,喜歡冒險,但同時,他對重要的事情有很好的把握。我認爲你看到的關於他的一切都是準確的。他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問:他在與您一起制定 Arm 的長期未來方面參與程度如何?
Rene Haas:嗯,他是公司的董事長,也是董事會主席。從這個角度來看,董事會的工作是評估公司的長期戰略,而我傾向於從長遠角度考慮問題,所以經常和他討論這類事情。
問:您曾與兩位非常有影響力的科技領袖共事:Nvidia 的 Masa 和 Jensen。他們有何獨特之處?
Rene Haas:這個問題問得好。我認爲那些創立公司並在 20 到 30 年後仍然以同樣的熱情和創新推動公司發展的人——詹森、孫正義、埃裏森、傑夫·貝佐斯,我肯定我沒有說出他們的名字——都具有許多相同的特質。他們非常聰明,才華橫溢,目光長遠,工作非常努力,但也有極大的勇氣。這些因素對於長期處於巔峯狀態的人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我是個籃球迷,我總是拿邁克爾·喬丹和科比·布萊恩特做比較,當人們談論是什麼讓他們變得偉大時,顯然他們的天賦異稟,運動能力很強,但他們的性格和幹勁讓他們與衆不同。我認爲詹森、孫正義、埃裏森和我提到的其他名字都屬於同一類。顯然,埃隆·馬斯克也一樣。
我們就到此爲止。Rene,非常感謝您加入我們。
編輯/Ro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