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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涛:美国选举结果对美股影响有限

宋雪濤:美國選舉結果對美股影響有限

雪濤宏觀筆記 ·  07/13 16:40

儘管當下特朗普民調領先,但在政治不敏感的西方社會,如何真實評估支持率是一件難事,對於旁觀者來說,大選是一個混沌系統,走向難以預測。

美國總統電視辯論的話題順序,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美國選民關注議題的重要性排序——經濟和通脹問題居首,隨後是移民問題和外交政策,這些關係到美國人的核心利益。墮胎和槍支自由等傳統的價值觀議題則着墨較輕,這也反映出美國兩黨某種程度的“默契”:抓住關係核心利益的主要矛盾,降低虛無縹緲的“價值認知”議題的優先級。

根據蓋勒普的統計,36%的美國人認爲經濟問題是最重要的關切點,遠高於2020年大選同期的9%,也高於2016年大選同期的27%。在美國人對經濟問題的具體關切中,最爲突出的是通脹,因爲通脹直接關係到美國民衆的生活質量和經濟安全感。儘管從宏觀角度來看,美國經濟的增長速度和企業利潤均表現不俗,但背後呈現的是結構的明顯分化。

大企業與中小企業面臨着截然不同的情形,前者收入增長,後者卻面臨逆風。居民部門也有分化。一部分居民受益於美股和地產的雙重上漲帶來的資產性收入增加,但是沒有額外資產性收入或揹負了債務的中下階層,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以及需要照顧家庭的非就業群體,更多地承受了通脹帶來的經濟壓力。

與疫情前比,美國居民勞動報酬收入增長24.7%,財產性收入增長26.7%,轉移支付收入增長35.2%;其中,租金收入增長40.3%,股息收入增長37.0%,社會福利轉移支付增長33.5%。這體現爲財富光譜兩端的居民(前1%和後50%)佔社會總財富的比例有所上升,但中間階層對社會現狀的不滿情緒卻有所增加。美國的經濟調查數據顯示,民衆對經濟的感受與實際經濟狀況之間存在顯著差異,這種現象被稱爲“氛圍衰退”。

現任總統拜登在通脹問題上並不佔據優勢,自2021年底開始,通脹成爲公衆關注的焦點議題之一,這對拜登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在每次通脹報告發布後,白宮都會及時發表評論,這在特朗普執政時期是不曾有過的,也說明拜登清楚地認識到平抑通脹對於支持率的重要性。而前總統特朗普巧妙地利用了不同族裔的通脹承受力差異,指出黑人和西班牙裔等少數族裔群體在通脹中更加受損。

特朗普對這些傳統意義上的民主黨支持者的主動拉攏,並非是“以卵擊石”,而是“有的放矢”,意圖激發美國日益複雜的“身份政治”標籤。因爲今天的美國選民早已不再被傳統的單一標籤所限定(區域標籤、人種標籤、階級標籤),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複雜多元的身份認同和政治傾向,而捕捉不同的“身份政治”標籤,則是美國政治的精華所在。

有意思的是,“身份政治”作爲西方左翼後現代轉向的時代產物,以激進左翼的新社會運動開場,以中左翼政黨在全球化時代的體制化、表演化爲內核,最終卻引發了右翼民粹主義復興和自由主義基礎的潰敗。當下,政治光譜中的左、中、右都在進行着溫和改良:共和黨開始同情少數族裔,民主黨開始修牆反移民,選票至上模糊了政治本位的立場。

經歷了8年的政治洗禮後,特朗普也不再展現出極其民粹的一面,不再像2016年那樣喜歡在辯論中強調自己與“傳統政客”的區別。過去8年,特朗普與共和黨相互影響,早已成爲共和黨的主流代表。他也不再是政治的“門外漢”,而開始越發熟悉自己當初所鄙夷的“傳統政客”那一套戥益交換的思維。

對美國現任總統來說,電視辯論是一把雙刃劍,他們更多的時候是一個防守者,需要首先爲自己的政策辯護,而競爭者則相對輕鬆,只需要專注攻擊在任者的弱點即可。儘管拜登在電視辯論中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我們依然不能忽視在任者的競選優勢,這點從最近結束的法國選舉中可以窺見一二。

馬克龍在經歷歐洲議會選舉慘敗後,選擇了解散法國議會提前選舉,儘管選舉前景不被民調所看好,但選舉結果展現了“絕地反擊”的一面。7月7日法國議會第二輪開票結果顯示,極右翼席位遠低於民調預期,這反映在任總統在政黨間的交涉和協同上具有不可忽視的優勢。

在今天這個對政治不敏感的西方社會,如何真實評估西方國家在任者的支持率是一件難事。眼前的諸多選舉結果提醒我們,在任者的優勢往往容易被低估。拜登作爲在任總統,總是可以動用比競爭對手更多的政策手段,尤其是在經濟和股市表現穩健的情況下,還有更大的政策空間可以動用。5月美國財政赤字大超預期和季節性,6月政府就業高增——從中可以看出拜登的決心。

儘管如此,當下搖擺州的民調數據對拜登而言並不樂觀,最新的民調顯示,拜登在7個搖擺州全部處於落後局面,且平均落後4個百分點。而特朗普在2016年的勝利得益於中間選民的支持,而2020年他在搖擺州的失利也是其敗選的關鍵。

但我們仍需對大選的結果保持謹慎,不宜過早地下定論。搖擺州的形成與其經濟結構和人口地理結構密切相關,這些地區的經濟結構出現了新舊交融,這使得搖擺州選民關注的問題更加多樣化,選民的身份政治標籤也更加複雜。而在大選的關鍵時刻,每個突發議題都可能會觸發不同的身份政治標籤,從而影響選舉的走向。

比如,2016年希拉里在主要民調中領先,但最終因爲郵件門事件而失利。而2020年特朗普面臨的突發挑戰是疫情。今年可能影響選舉走向的議題衆多,比如拜登兒子犯罪,特朗普刑事訴訟,油價,巴以等等。我們無法預知2024年大選前的關鍵時間,哪個標籤被突然觸發導致美國選舉朝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

對於旁觀者來說,美國大選是一個混沌系統,走向難以預測。

當前美國經濟的滯脹狀態,無論是前總統特朗普還是現總統拜登,都有所貢獻。特朗普對滯脹的貢獻主要在供給端,通過貿易脫鉤、加徵關稅等方式維護美國傳統制造業的利益,結果是居民生活成本和企業生產成本的上升。拜登對滯脹的貢獻主要在需求端,對中低收入群體的轉移支付,對劣勢行業(製造、基建)的產業補貼,這種做法同樣是加大通脹壓力並且損害經濟效率。

兩位總統是一體兩面。他們雖然政策取向和價值觀不同,但面臨着相同的挑戰,比如貧富差距拉大、基礎設施老舊、製造空心化。他們所支持的也都是擴張性的財政政策,比如特朗普傾向於通過減稅和放松管制來促進經濟,而拜登傾向於通過財政補貼來支持弱勢群體和低效率部門。

所以無論誰當選,都不會改變已經開啓的美國政府大財政時代,也不會改變美國經濟已經進入的新通脹週期,2018年以前的低利率時代已經一去不返。特朗普在任期間對美股的態度積極,而拜登在任期間的美股表現也比較強勁,所以選舉結果對美股的風險似乎有限,除非像2020年一樣,失敗的一方不認可選舉結果,畢竟市場更喜歡確定性

風險提示:

美國民調口徑統計偏差,美國經濟意外走弱,聯儲局貨幣政策超預期,美國居民部門債務壓力超預期增加。

編輯/Jeffrey

譯文內容由第三人軟體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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