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后一场总统辩论谁赢了?拜登美國當地時間2020年10月22日晚9點至10點半(北京時間10月23日早9點至10點半)，2020年大選終場總統辯論在田納西州貝爾蒙特大學舉行，這也是本次總統大選前的最後一場辯論。
雙方在衛生事件、選舉安全、人身攻擊、醫療保險、財政刺激法案、移民政策、種族問題、氣候變化、領導能力共11個方面展開。
與首次總統辯論的混亂場面相比，本次總統辯論增設了「靜音」功能，辯論現場的「秩序」也較上一次辯論有了大幅度提升。
1. 最後一場總統辯論誰贏了?拜登
根據終場總統辯論後民調數據，辯論中拜登更勝一籌。
根據CNN在總統辯論後的統計數據(圖1)，有53%的民衆認爲拜登在辯論中表現得更好，只有39%的民衆認爲特朗普表現更好。雖然認爲拜登更勝一籌的領先幅度較首次辯論下降，但仍大幅領先於特朗普。
YouGov的民調數據也能得出拜登表現更勝一籌的結論，有54%的民衆認爲拜登表現更好，35%民衆認爲特朗普表現更好，與首次辯論相比，拜登的領先優勢進一步擴大了。
2. 終場辯論辯了什麼?
2.1. 衛生事件
特朗普認爲自己對衛生事件處理得當，拜登則引用大量數據指責特朗普防疫措施不當，稱自己將建立全國防疫標準。主持人首先提問特朗普是如何處理衛生事件的，特朗普稱很早就中斷了與中國的航班，並關閉了經濟，同時口罩、護目鏡和呼吸機等防疫物資生產能力得到大幅提升，並且「現身說法」，稱衛生事件的危險度並不高。
而拜登則引用大量數據說明特朗普政府防疫措施不當，造成了美國衛生事件肆虐，並稱當選後將繼續鼓勵人們戴口罩、加強病毒快速檢測，同時還將建立全國的防疫標準，只有達到標準才能開放經濟和學校。此後特朗普又攻擊拜登年初反對自己中斷中美航班的做法，並指責特朗普是仇外主義者，而拜登則反擊稱特朗普斷章取義，自己是在其他地方指責特朗普是仇外主義者的。
在疫苗方面，特朗普稱疫苗將很快研發出來，並將動用軍隊進行快速派發，而拜登則稱需要增強疫苗研發的透明度，指責特朗普誇大疫苗研發速度。主持人就疫苗問題研發問題向特朗普發問，特朗普稱稱疫苗將很快研發出來，並將動用軍隊進行快速派發。
拜登則被主持人問及在疫苗成功研發後，如何增強美國人注射疫苗的信心，拜登稱需要增加疫苗研發的透明度，並指責特朗普政府不透明、說謊，此前特朗普甚至還聲稱在復活節之前疫情就能結束，年初時還對民衆隱瞞嚴重性，還讓民衆喝漂白劑。特朗普則以年初已經採取禁止中美航班等措施予以回擊，而喝漂白劑則是在開玩笑。
在權衡經濟開放與疫情防控方面，特朗普認爲經濟發展更重要，而拜登主張建立全國防疫標準，只有符合標準才能開放經濟。特朗普稱衛生事件並不嚴重，要學會與疫情共存，並指責拜登將關閉整個國家的經濟，「將自己關在地下室裏」。
但拜登則稱自己將建立全國防疫標準，如需要戴口罩、增加玻璃阻隔板等，公共場所如商場、飯店、酒吧、學校等只有符合防疫標準才能開放。而特朗普則稱這將增加企業成本，導致很多企業倒閉。
2.2. 選舉安全
拜登質疑特朗普對俄羅斯和伊朗干預美國大選置之不理，特朗普避免正面回應。拜登稱將保護國家主權，干預選舉將付出代價，俄羅斯、伊朗和中國都有可能在干預美國大選，並質疑特朗普對俄羅斯和伊朗的干預置之不理，因爲他們希望特朗普當選。特朗普則避免從正面回應，轉而從人身攻擊的角度予以回擊，指責拜登父子從俄羅斯、烏克蘭和中國收受賄賂。
2.3. 人身攻擊
雙方均再次通過此前媒體曝光的對方的黑料進行人身攻擊。特朗普指責拜登在擔任副總統期間，拜登家族從俄羅斯、烏克蘭和中國收受賄賂，並稱郵件中還有「給大人物10%的股份」等內容。特朗普還指責拜登的二兒子亨特很失敗，因爲吸毒而被開除軍籍。拜登則指責特朗普偷稅漏稅，並且祕密持有中國的銀行賬戶。雙方均對此予以否認或澄清。
2.4. 醫療保險
特朗普指責拜登將醫保「社會主義化」，拜登指責特朗普沒有醫保計劃。特朗普稱自己將終止個人強制醫療保險、大幅下調保費，並將有一個更好的醫保法案，指責拜登希望終止1.8億多人的私人醫保，並將醫保社會主義化。而拜登則稱自己是支持私人醫保的，主張廢除醫保的是桑德斯而不是自己，但桑德斯已經被自己打敗了。拜登還稱將醫保作爲人們的一個公共選擇，並降低藥品價格。
2.5. 財政刺激法案
雙方均指責對方導致了財政刺激法案遲遲不能出臺。特朗普稱財政刺激法案因爲民主黨衆議長佩洛西反對而不能通過，指責民主黨州將從民主黨的刺激法案中獲利。而拜登則稱民主黨早就有了財政刺激計劃(英雄法案)，但共和黨的反對導致法案通不過，並稱自己並未區分民主黨州和共和黨州，他們都是美國的州，都需要來自聯邦的財政援助，以維持州和地方政府在學校、消防、社區維護等方面的正常運作。
2.6. 移民政策
特朗普指責拜登在任時碌碌無爲，拜登指責特朗普的「骨肉分離」政策違背美國國家理念。特朗普則稱非法移民犯罪率更高，這些非法移民利用孩子進入美國，並稱可以進入美國，但需要合法進入。特朗普還指責拜登當了8年副總統卻在移民政策上碌碌無爲。而拜登則指責特朗普「骨肉分離」的移民政策造成很多孩子與父母被迫分開，甚至造成孩子丟失，並表示自己成爲總統後，將在100天內將爲1000萬非法移民尋找成爲美國公民的合法途徑。
2.7. 種族問題
特朗普稱自己是美國林肯總統以來最關照少數族裔的總統，拜登表示特朗普是最種族歧視的總統。再被主持人問及有色人種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時，特朗普稱自己是美國林肯總統以來最關照少數族裔的總統，指責拜登1994年時曾發表過種族言論，並且拜登的犯罪改革法案讓很多黑人因小型犯罪而入獄。而拜登則表示特朗普是最種族歧視的總統，如穆斯林禁令、白人至上主義者等，並澄清自己當時是反對犯罪改革法案的，之所以沒能成功推翻該法案，是因爲當時國會由共和黨控制。
2.8. 氣候變化
特朗普認爲環保措施將會損害美國經濟，而拜登認爲環保產業的發展將增加高薪就業機會。特朗普認爲自己執政時期美國的環境已經有很大改善，有清潔的水和空氣，美國的碳排放量也是35年以來最低。特朗普認爲環保將會損害美國的能源產業和經濟，巴黎氣候協議對美國不公平，所以要堅持退出。
拜登認爲通過發展環保產業將促進經濟發展，據華爾街估算將增加1800萬個高薪就業機會，並堅持加入巴黎氣候協定。此外拜登稱自己的環保計劃已經得到了許多環保組織和勞工組織的支持。
特朗普認爲傳統能源的發展增加了周圍少數族裔的工作機會，而拜登則稱化工廠的污染使得許多人罹患癌症。在被主持人問及許多有色人種都住在化工廠旁邊，並有害身體健康時，特朗普表示經濟和工廠的發展使得這些人都有了工作，增加了收入。
但拜登以自己小時候的經歷表示，這些化工廠會隨意排放污染物，很多人因此罹患癌症。拜登還稱將要實現石油業的過渡，需要用可再生能源取代石油業，最終達到淨碳排放量爲0的目標，但這個過渡過程需要有政府補貼。
2.9. 領導能力
特朗普表示自己現在受到各個族裔、各個階層的支持，拜登表示現在的選票代表了國家尊嚴。本次辯論的最後一個問題是自己當選後將會對那些反對者說什麼。特朗普表示自己現在受到各個族裔、各個階層的支持，自己的減稅措施促進了經濟增長，而拜登增稅將造成美國衰退。拜登則表示無論選民是否把票投給了自己，自己都將代表美國，和美國民衆一起促進經濟發展、清潔能源、種族平等等，並稱現在的選票是國家的尊嚴。
3. 拜登當選，幾無懸念
拜登被認爲是贏得了本次總統辯論，並未出現致命錯誤，但即便是特朗普在本次辯論中表現更突出也已迴天乏力，本次總統辯論已無關緊要，拜登當選幾無懸念。
首先，正如我們9月30日發佈的《首次總統辯論拜登更勝一籌》一文所分析的，總統辯論的結果對最終大選結果的影響很小，2000年以來共有5次總統大選、15次總統辯論，但有9次總統辯論的民調結果與最終選舉結果不一致。
其次，總統選舉已接近尾聲，絕大多數選民已經決定給哪個候選人投票。根據佛羅里達大學的美國選舉項目(U.S. Election
Project)統計，截止2020年10月22日，美國總統選舉提前投票的選民激增至4500萬人，佔2016年總統選舉總投票人數的約三分之一。根據美國廣播公司(ABC)最新民調數據，總統辯論後90%的被訪者都不會改變其傾向的候選人。
3.1. 民主的糾錯機制：反對特朗普是支持拜登的最主要原因
任期制是民主制度最主要的糾錯機制，美國民衆已經厭倦特朗普政府的執政風格(圖2)。任期制是民衆制度最主要的糾錯機制，當總統任期結束即將結束時，選民會重新反思自己此前作出的決策是否正確，並通過重新投票來糾正此前的「錯誤」。
2016年總統選舉時，特朗普通過煽動民粹主義情緒獲得了大量中間選民的支持，從而贏得了大選。但在過去四年中，特朗普政府的執政方式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已經違背了民主、自由、平等等美國的核心價值觀念，且最近幾個月中美國民衆又見識到了特朗普政府在應對衛生事件和經濟復甦等方面無能，種種跡象都已表明特朗普政府的執政能力和領導能力嚴重不足，美國民衆已經厭倦特朗普政府的執政風格，對特朗普政府的反對率也達到歷史新高。
超高反對率使特朗普大概率連任失敗。一般來說反對率越高，其反對者因「心懷怨恨」，其投票率也就越高，把票投給他的競爭者。從歷史上來看，根據FiveThreeEight網站數據(圖2)，特朗普的反對率已經與老布什和卡特保持一致，甚至還略微超過，而老布什和卡特均未能成功連任。其餘6位成功連任的總統的民衆反對率均低於特朗普的反對率。
反對特朗普是支持拜登的最主要原因，低預期是拜登首次總統辯論後支持率超預期的重要原因之一。
根據皮尤研究中心民調數據(圖3、4)，支持拜登的主要原因是「他不是特朗普」，佔比高達56%，而對比之下支持特朗普的主要原因是他的「領導力和表現」，「他不是拜登」佔比僅爲19%。此前外界較擔心拜登身體狀況不能勝任總統職位，雖然拜登僅比特朗普大4歲，但其精神狀態和演講表達能力與特朗普差距較大，所以外界也就形成了對總統辯論中拜登的低預期。但首次總統辯論中拜登出色的表現打消了部分中間選民的顧慮，超預期表現是首次總統辯論後拜登領先優勢擴大的重要原因之一。
3.2. 提前投票選民激增，拜登大幅度領先特朗普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提前投票選民激增打破歷史記錄，民主黨支持率是共和黨的兩倍(圖5)。由於疫情原因，2020年有大量選民提前投票，以避免選票被認定爲無效。據佛羅里達大學的美國選舉項目(U.S.
Election
Project)統計，截止2020年10月22日，美國總統選舉提前投票的選民激增至4500萬人，打破歷史最高提前投票記錄，佔2016年總統選舉總投票人數的約三分之一。在提前投票的選票中，民主黨的支持率高達51.5%，是共和黨26.3%的兩倍。其中在已有數據的三大搖擺州中，拜登平均支持率爲46.37%，大幅領先共和黨和32.97%。
3.3. 拜登競選籌款連續打破歷史記錄，大幅領先特朗普
拜登八月和九月競選籌款連續打破美國總統競選單月籌款記錄，大幅領先特朗普(圖7)。競選籌款一方面代表該黨更受民衆支持，另一方面也可以利用政治捐款開展電視廣告、集會演講等宣傳活動。從美國1980年至2016年10次大選情況來看，7次都是競選籌款多的黨派獲勝，只有1984年、1996年和2016年3次例外(圖6)。
3.4. 2016年民調「翻車」現象大概率不會重演
拜登全國綜合民調領先特朗普的幅度遠高於2016年希拉里的領先幅度，「安全邊界」更大(圖8)。2016年希拉里對陣特朗普的總統大選中，希拉里雖然大多數時間在全國綜合民調數據中領先特朗普，但領先幅度並不大，大多保持在1%至4%之間，很少有超過5%。
但2020年拜登在全國綜合民調數據整體領先特朗普7%以上，在首次總統辯論和特朗普確診後，領先優勢一度擴大至10%以上，比2016年希拉里的「安全邊界」大得多。
拜登在六大搖擺州民調中均保持領先，且領先幅度大多高於2016年民調對希拉里支持率的誇大幅度，拜登在主要搖擺州有「安全邊界」(圖9)。根據RCP網站最新的州級民調數據，拜登在6大搖擺州中均保持領先優勢，平均領先特朗普4.07%。且在佛州(29張選票)、賓州(20張選票)、密歇根(16張選票)、亞利桑那(11張選票)的領先優勢超過了2016年民調對希拉里支持的誇大幅度(民調數據減去實際選舉數據)，拜登在主要搖擺州有「安全邊界」。而RCP州級民調顯示(圖10)，拜登將較爲確定地獲得232張選票，距贏得大選還差搖擺州
38票(獲得270張選票即贏得總統大選)，而特朗普將較爲確定地獲得125張選票，與拜登相差甚遠。
除上述的「安全邊界」外，2020年民調數據的準確性也將比2016年更準確。2016年民調數據受到了「支持特朗普羞恥現象」(Shy Trump
Effect)、搖擺選民、樣本選擇、趨同效用等諸多因素影響，最終造成民調數據「翻車」。
但在美國2016年大選爆出「黑天鵝事件」後，各家民調機構及研究機構又開始重新反思民調數據的準確性和缺陷，提升了民調的準確性。此外，2020年的「支持特朗普羞恥現象」、搖擺選民等現象也較2016年有較大幅度的下降，有利於提升民調數據的準確性。
4. 後續大選事件提示
1、2020年11月3日總統大選日;
2、2020年11月中旬至12月4日，各州覈實選舉結果;
3、2020年12月8日是任何選舉爭議解決的最後期限;
4、2020年12月14日，選舉人團投票;
5、2021年1月6日，國會計票;
6、2021年1月20日，新總統宣誓就職。
風險提示：特朗普採取極端措施翻盤當選
